振羽瞥了他一眼:“你见过那么多世面,不也不喜欢山珍海味,只喜欢荒野烤馍么?”
龙天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而望着篝火良久,这才低声道:“你喜欢荒野烤馍恐怕也只是一时之性,要是让你天天吃烤馍,你又该怀念山珍海味了。”
振羽仰着脖子想了想:“也对。估计灾区也没什么好吃的,回去后我打算胡吃海塞一顿,把胃里刮掉的油水都给补回来。”
龙天怔怔望着篝火,忽然哑然失笑。
振羽看他笑得莫名,不由好奇问他笑什么,龙天却只拍打着篝火悠然道:“刚才偶尔听见两声猪叫,不由担心起这样的荒郊野外会不会遇上野猪。后来忽又想起野猪只会走直径,这盘山路弯弯曲曲的估计也冲不过来。于是嘲笑自己真是多心了。”
振羽仔细听了一会儿,忽然恼怒道“你居然嘲笑我是猪”,说着就拿燃烧着的树枝去打龙天。龙天指天画地地发誓真个儿听见野猪哼唧了,振羽这才扔掉树枝,钻进帐篷里去睡觉。
过不多会儿,她又把头探出了帐篷。“喂,真有野兽吗?”
龙天笑笑,说:“或许可可不下车的决定是正确的。”
振羽闷声半天,终于勉强道:“帐篷里还挺宽敞的,你要不要把那边的睡袋移过来?”
龙天摇晃着手指:“nonono,你要我护花,也要给我暖床才行,不然我岂不是亏了?”
振羽咬着牙根发狠:“卑鄙。”
龙天哈哈大笑:“你这不是寒碜我吗?全称应该是‘卑鄙无耻下流’,漏了项我还不干呢。”
“如你所愿,卑鄙无耻下流!”
龙天却又笑了笑,望着振羽的眼睛在火光中闪闪发光:“丫头,你要想清楚了。这一程注定艰难险阻,你是选择悲伤难过地走完这一程?还是没心没肺地走完这一程?”
他的目光悠悠掠过夜色笼罩下的吉普车,重新又落回到振羽的身上。
振羽垂着头不吭声,过了一会儿,悄悄让出了一个位子。
龙天立刻扔掉树枝,大踏步地走过去,手脚麻利地钻进了帐篷。期间隐约几声“太挤了”“别贴着我”“手放规矩点”,帐篷也跟着晃动了几下,终于,安静了下来。
帐篷里。龙天嘟噜着:“明明在值班床上都搂着睡了好几回了,这时候却来讲究什么背靠背,太不符合人体的生理弯曲了……”
振羽把头闷在睡袋里瓮声瓮气道:“你……真的是严部长家的三公子?”
龙天对着帐篷,声音清清楚楚地传了回来:“怎么,你打算对我另眼相看了?”
振羽静静道:“我只是好奇,你哥哥叫严沐风,姐姐叫严沐雨,你为什么姓龙,又叫龙天?”
这次换做龙天瓮声瓮气的说话了:“我改过名,以前不叫这名字。”
振羽好奇道:“那叫什么?”
“……龙沐雷。”
振羽怔了一下,随即笑得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龙天恼怒地叫了好几声别笑都没用,索性转过身来一把抱住,振羽立刻不笑了,身子却不由自主轻轻颤抖起来,这是她誓死保卫值班床12席位以来从未有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