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的官员,本该是天子的朝臣,可在老二这十几年的倾心打造之下,已经成了他私人的囊中之物。
他志向远大,希望由此壮大家族,最好可以尽快地重返皇城,回到权力的巅峰。
然而,我和老三却都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陛下的国土,怎么能让你薛老二成了说一不二的主儿?这事情若是闹了上去,对于薛家来说,只有一个死罪而已。
我和老三心急如焚,但老二这些年将势力经营得极大。
莫说郴州,就是府里,我也已经做不了主了。
当年老二将我身边的得力干将都调走之际,我就已经开始做第二手准备。
我决不允许萧家败落在我的手上。
所以,就算这次然儿不来,我可能也会筹谋着要反击了。
不过这样也好,如今我跟着然儿离开,等我身子稍微恢复一些,就可以带上我的老部下,重新回转,将郴州的天翻一翻了。”
薛琬笑了起来,“所以,等我们找到了医圣,你也不跟着我们一起回皇城?”
老侯爷摇摇头,苦笑起来,“我是建宁侯,若非有重要的事,怎么可以不听通传就擅自去皇城?不行的。”
他顿了顿,“当年,老二一个个将我的人都调离,我私底下让他们汇集在一处,说来也巧,正好是你们要去的延州。”
将养一顿时日,然后带着他自己的人,回去拨乱反正,这是他的想法。
薛琬点点头,“嗯,也好。”
老侯爷叹口气问道,“这次然儿回来,是否是为了你们的婚事?”
否则,这么倔强一个孩子,是不可能再回到萧家的。
薛琬回答,“嗯。”
她接着说道,“其实也不全是。萧然对萧家虽然有怨恨,但是我看得出来,也是有感情的。那毕竟是他的家,是他的故土和根。您看,他这么容易就原谅了您!”
老侯爷有些愧疚,“当初他母亲被害,实非我愿。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心里知道是谁做的,又是为什么这样做。可是我没有证据。当时家里老大已经没了,人心惶惶,若是再折了老二,家族也承担不起这个损失。所以,我自私了。”
他眼中含着泪花,“但我没有想到,老二居然连个孩子都容不下。当我知道然儿从山崖掉落的消息,我整个人都不行了。也即是从那日起,我的身子一日日变坏,老二趁机夺权,后来居然将我软禁起来。”
老三倒是个好孩子,但性子绵软。
这些年来,在老二手下没有少受气。
不过还好,这孩子性情纯良,虽然跟着老二做事,但伤天害理的事他倒是一件没有做过。
薛琬点点头,“过去的事,其实多说无益。老侯爷,咱们还是想一想将来。”
她问道,“这些年来,萧二叔在郴州算是只手遮天,坏事做了不少吧?这些事若是抖落出来,他恐怕性命不保。如今又和当年一样,有个选择摆在你的面前。是要如同当初那样对他的罪行视而不见,继续维持着你们萧家的荣耀和体面。还是,大义灭亲,割肉止损,让萧二叔受到律法的制裁,从而撇清你们萧家?”
瞒下来,大概也是可以的。
毕竟为了整个家族,萧然总不会自己去告发。
可这样就等于埋下了一个祸根。
所有做过的错事坏事,总是会被人知道的,一旦有人点燃了这把火,那烧起来,就会将整个萧家烧掉。
全部化为灰烬。
老侯爷痛苦地皱了皱眉,很快,却十分清醒地点头,“老二实在是有些太过了,就算我想要保他,这次,也保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