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晏殿里,陆皇后立即摘了凤冠,换上了宽大的袍子。
凤冠虽然华丽,但实在是太重了,时间戴长了,脖子会疼。
在自个的屋子里,陆皇后肯定是怎么舒适怎么来。
她很懒散地躺在榻上。
头发散着,连个簪子都没插。
乾平帝则是坐在桌子前看折子:“姐姐,现在折子太多了,实在看不完。”
“姐姐,身子撑得住不?要是还行,帮着看些吧!”
陆皇后无奈:“你不怕牝鸡司晨?”
乾平帝笑道:“姐姐?我才不怕。我的就是姐姐的。”
“谁说女子不如男。姐姐改折子,不就好得很!”
陆皇后道:“这话,在咱们自己屋子里说说就算了。出了这个门,我一概不认。”
“你先改着,我歇一会儿。许是年纪大了,这一胎怀得真不安稳。”
“腰疼。两个脚都肿起来了。走路不太舒服。”
乾平帝丢下折子,直接过来给陆皇后轻轻地捶着腰。
“不舒服就不去见她们。”
“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人。”
陆皇后闭着眼睛:“得去的。”
见外命妇,为乾平帝安抚朝臣们的家眷,让朝臣们尽力。
这时候,陆皇后让他们尽什么力。
还不是告诉人家,陆皇后是站在乾平帝这一边的。
让朝臣们接着效忠乾平帝。
到底陆皇后是惠宗皇帝的生母,连她都出来表态要支持乾平帝了,也就说是,陆皇后是不认永波侯那边的惠宗皇帝是她亲儿子。
天底下,哪有做母亲的认不出自己的儿子?
那边的惠宗皇帝得不到陆皇后的承认,在礼法上就矮了一大截。乾平帝这边就可以大大方方地说,那就是个冒牌的。
乾平帝道:“姐姐,你不心疼么?”
陆皇后沉默了一会儿,道:“你皇帝做得很好。”
“惠宗皇帝太爱惜羽毛了。”
“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
“他不会用重典的。”
她别过脸,眼角莹然有泪光。
惠宗皇帝不是没机会。
在他当皇帝的十几年时间里,他虽然有心去改变,但总是既顾及又顾忌,最终在摇摆不定之间,让人家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