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又是一个晴天霹雳。
“就在你们上次见面后不久。”
C计划也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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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六月了,居留身份的问题还是无解。
正抓狂呢,突然看见Jose在我家门前的路沟里。他穿着反光背心,没戴安全帽,一手拿垃圾袋,一手拿长柄夹。
看来今天的人设是环卫工人。
想起上次在牛排馆门口,他开车撞了卫衣男,至少说明他想让我活着。
Okay,F计划。
04。F计划
门口的路是304州道。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有两条车道,两侧没有围栏,中间没有隔离带,但限速高达每小时55英里,几乎赶上高速公路了。
Jose就站在靠近我家这侧的路沟里。路边没有人行道,我只能走在不到一米宽的路肩上。
304州道以前车流量大,高峰期常堵车。疫情后车少了,车速反而提高了。
车从身边呼啸而过,有的司机会稍微减速,有的不会。其实剎不剎车区别不大,都像一阵狂风从背后刮来,吹得我摇晃不已。
短短十几米,我走得心惊胆战。
看我走近,Jose若无其事地转身走开。
我跳下路沟:"Jose!"
连喊几声,他终于停下,回身疑惑地看着我:"Jose?"
也难怪他不知道,这名字是我擅自给他起的:"不是Jose?那你叫什么?"
"NoEnglish。"他说。
我扑哧笑出声:"随便啦。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的OPT快过期了。如果不能延期,就得回国了。"
Jose面无表情,没搭腔。
"要是我不得不走,你我都会很麻烦,对吧?"我继续说,"吶,你们能不能给我发个老公?要公民,能给我办绿卡的。"
Jose嘴角微微抽搐:"NoEnglish。"
"要快点哦。时间不多了,最多拖到九月——"
"NoEngl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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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复盘这一幕,我觉得自己太冲动了。
我是两年前开始注意到Jose的。
这个墨裔小哥有时在304上捡垃圾,有时检修电力线路,有时送快递,有时上门推销鼠害管理,职业跨度大得惊人。
一旦留意了,我就发现他无处不在。上课、打工、买菜,处处能见到他。
再加上家门口的监控经常莫名其妙地不存储录像,不难推断出——我被监视了,而且有人时常潜入我家搜寻什么。
这人应该就是Jose。他很专业,要不是我擅长辨认人脸,几乎察觉不到。他唯一的失误其实也不能全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