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旧本来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但此时不可避免地想要犯点贱,得知晕后他们一行人便一直住在醉花镇的客栈,没发生其他大事后,他笑吟吟地问陆研:“回舟,哭什么?”
陆研:“…………”
少年闭了闭眸,觉得自己的形象可能在师父那里崩塌成什么奇怪的样子了。
“没哭。”他冷硬地说道,“是刚醒,眼睛不舒服。”
岑旧忍着笑意:“知道了。”
再逗就炸毛了,他索性见好就收。
而这时,程佩离和秋茯苓练完剑,也照例回来看岑旧一眼。
门被风风火火地推开,一道火红身影像火球一般冲进来,而后猛然在看清屋内情形后停住步伐,导致和后面的秋茯苓后脑勺贴鼻子硬生生撞了一下。
程佩离捂着头龇牙咧嘴,却还是不忘问岑旧道:“师父,你什么时候醒的?”
岑旧:“刚刚。”
程佩离心大,闻言只是傻呵呵地乐了几下。
而后她把目光移到了陆研身上。
程佩离:“?”
程佩离:“见鬼了。”
程佩离继续道:“这玩意儿怎么也会哭?”
陆研:“……”
岑旧:“……”
不是,半个月里,你们就是这么相处的?
“对了,”岑旧忽而发现还差个人,“你们竹师叔呢?”
说起这个,陆研就感觉喉咙一阵发紧,那个悬而未决的刀终归还是落了下来,他面上有一丝轻微的不自然,就连声音也下意识心虚地放低了些许:“师叔他有点私事,就先离开了。”
岑旧了然。
他没有去问竹景的私事是什么。
既然师弟不告诉他,说明便是不想告诉,岑旧一向尊重别人的决定,而且他入定半个月,竹景要忙他的事情,自然得去忙,总不能一直陪着他,耽误了正事。
那岑旧醒过来得愧疚死。
陆研看岑旧没有继续探究的欲望,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
但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如释重负。
名为判决的刀只是假模假样地在他的脖子上蹭了一下,又重新悬挂到了高空。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纸包不住火,也不敢想师父知道真相之后会如何生气。
甚至会不会因此不要他了?
陆研越想越觉得心惊。
少年木然站立着,心底猛然翻腾出一个想法。
他好像……自以为是地做错了事。
*
既然知道竹景是去办私事之后,岑旧便打算和徒弟们一同前往蓬莱岛。
毕竟晕了半个月,在醉花镇耽搁了许久,谢师叔却一直没有传信告知他蓬莱岛具体情况如何,岑旧实在有些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