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视线,把手里的书随便翻了一页。
陆厌声关上门,飞行器不用他催促,下一秒就已原地升空,从宋风止窗边掠过,他看到棕发微卷的Omega漂亮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专注地看着桌上的书,半个眼神都没给他。
他脑海里忽然略过一个画面,也是他坐在飞行器上,宋风止在屋里,在玻璃上贴着一张字迹漂亮的纸,上面简简单单写着“可以”。
算下来,离那时候也只过去了短短几天而已。
物是人非。
“……”
陆厌声别开头,从鼻腔里挤出一个闷闷的音节。
从陆厌声坐进来起,当司机的叶初鸣眼神就没离过他,此刻听到这个阴阳怪气的语气词,侧头看了看陆厌声提交申请里写的内容,忍不住担心:“老、老大……?你神志还、还请醒不……?”
陆厌声往座位上一靠,半阖着眼睛:“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还担心我。”
叶初鸣干巴巴“呵呵”两声,诚实道:“倒也不是。主要是比较担心我和医生的生命安全。”
虫化观察隔离方面一直由军部和皇室第一医院共同管理,此刻副驾驶位置就坐着一位年纪不算小的中年男Alhpa医生。
这位头顶秃秃,看起来就十分有经验的医生,握着病历的手此刻都用力到发白。
医生觉得自己简直是在用神圣的职业道德吊命,深吸一口气说:“陆元帅,我需、需要在路上对您做初步的,呃,病情判断……接下来的问、问题,请您如实……”
“直接问吧。”陆厌声打断。
叶初鸣赶忙给自家心情不是很好、也完全没什么礼貌的上司找补:“唐顿医生,我们元帅对这套流程太熟了,你直接问他就行,不好意思哈。”
在院里高低是个主任级的唐顿医生已经没空想什么礼不礼貌的了,赶紧把开场白全掐了直入主题:“距离您上次复查腺体分离性精神障碍,过去了多久呢?”
“半个月吧。”陆厌声模糊道,“继续问。”
唐顿医生摸了摸发凉的头顶:“呃,那么这次您在外出就医申请里写的,严重复发,具体是什么症状呢?”
“幻听,幻觉,焦虑。”陆厌声眼睛一闭,开始胡诌,又在精神域里不情不愿地给宋风止“发消息”。
[喂?]
宋风止回:[听得到,再远点。]
“啧。”陆厌声抬手把银白长发揉乱,稍加思考,“嗯,还感觉自己快死了——”
唐顿医生神情古怪了一瞬。
“陆元帅冒昧问一下,您这个‘快死了’指的是……世俗意义上的死亡吗?”
陆厌声皱眉,不知道这个医生为什么要问这种怪问题,模棱两可道:“你觉得呢。”
紧接着他听见唐顿医生不太明显的抽气声。
叶初铭紧张问:“怎么了医生?难道……”
难道是什么不好的征兆?!
中年医生拿出自己阅尽千帆的稳重感,面容严肃地答。
“正常来讲,腺体分离性精神障碍在受到信息素冲击的时候,只会引起和……生理|需求相关的反应。”
陆厌声面色一僵,意识到自己编的症状好像有点出问题。
然而他拦不住敬业医生的嘴。
唐顿医生语重心长地劝:“陆元帅……有些事情,还是节制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