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了眼梁山伯,后者向他微微颔首一笑。
“你们虽忤逆了我的意思,我却十分高兴。”贺革抚须道“陛下创立五馆,便是寄希望于因材施教,让任何出身的人都有晋升之道。”
“徐之敬的事情实在让人同情,但以他偏激的性格,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却并不令人意外。只希望以这件事为契机,能让徐之敬破而后立。”
“所以,梁山伯向我建议”贺馆主了眼马文才,“他想从傅歧的甲舍里搬出来,换成马文才你与傅歧同住,这样,祝英台依旧可以独居。”
“咦那梁山伯呢”
祝英台奇道。
“他不放心徐之敬,自愿去和徐之敬同住。”贺馆主叹道,“馆中有馆中的规矩,徐之敬被贬为庶人,我不能太过偏心照拂与他,丙舍的人并不愿意接纳他,徐之敬也不会接受这样的羞辱,我只能安排他去乙舍。”
“但乙舍情况复杂,又是多人同住,且大多还是寒生,我担心徐兄会和乙舍学子起了矛盾。”梁山伯说着,“有我在一旁居中调节,也许不会让徐兄受太多委屈。等他习惯了乙舍的环境,我也就不用担心了。”
贺革向并肩而立的马、祝二人。
“马文才,祝英台,对这样的安排,你们可接受”
“我没那么娇贵,都是家中父母挂念。”祝英台叹了一声。“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劳烦诸位这么调来调去,我才是最过意不去的。”
“徐之敬不仅仅是梁兄的朋友,亦是我们的朋友。”马文才点头,“若徐兄不愿去乙舍,让傅歧和徐兄同住,我和梁兄去乙舍亦可。”
此言一出,倒让三人吃惊不已。
他们其实都考虑过,梁山伯是一番好意,可徐之敬未必愿意和身为庶人的梁山伯同住,也不见得就愿意接受这样的“施舍”。
可在这种情况下,梁山伯的提议确实已经是最好的安排。
但马文才的决定,却让众人又多了一条路。
只是之前最为注重门第的马文才,居然能接受搬去乙舍与庶人同住,自然让他们愕然。
“来浮山堰一行,有了变化的不仅仅是徐之敬。”
贺革心中暗想。“最有识人之明的傅大中正没有亲自前来,而是派了陆家令为访问官,倒是一件憾事。”
见馆主他,马文才谦逊一笑。
“若是徐之敬不能接受和梁山伯同住,便如此安排吧。”贺革向梁山伯,“好在梁山伯的前途也有了明路,就算你二人同住,也许要不了多久,马文才你也能独居乙舍了。”
“这倒是要恭喜梁兄了。”
马文才讶异地挑了挑眉,又问梁山伯“是大中正定了品吗”
“棋品定了上之下。”
梁山伯有些不好意思。“陛下好棋,是以宗室皆为手谈,世子知道我棋品不低后召我去下了几盘棋,期间听闻鄞县县令有缺,便提携了我。”
会稽太守是衡阳王萧元简兼任,但衡阳王常年住在京城,实务是由世子在打理,世子便等同于会稽太守。
见马文才和祝英台都露出替他高兴的表情,梁山伯倒红了脸。
“惭愧,读多年,没靠才学晋升,倒走了旁门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