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郡谢弼,字辅嗣,幼而察慧,年十岁,通好《老氏》,擅清谈逸辩;梁郡桓权,字士衡,少而敏慧,精于儒道,年十四,通学《五经》,后入太学,学班马之学,尤擅书法。此二人,皆当世名士,大将军可用之。”
“若依卿之言,此二人确为非常之人也,我应当替朝廷征辟二人,使得才能尽其人。只是不知此二人脾性如何?是否愿意出任朝廷?”
“说来也是有趣,此二人性情截然相反,却为挚友,谢辅嗣性狭,桓士衡性广;谢辅嗣性直,桓士衡性宽;谢辅嗣性刚,桓士衡性柔。大将军可度而用之。”
“如此,卿当与我辟之。”
山林清幽,游鱼忘返,赵峻和乔昭二人骑马至山麓,将马匹交于长随仆役手中,两人则手执马鞭步行登阶而上,走至山腰,有几处贩卖茶果的小摊,两人索性于小摊之上喝茶赏景,眼中所见尽是葱郁绿色,耳中所闻多为山鸟鸣啾,入此山景,心中疲累,一时尽数偕忘。
忽然耳听有山溪潺潺,间闻有人语之声,侧耳细听,隐约可听有《思美人》之句,二人相视而笑,放下手中茶盏,起身敛衣,循声而去。
愈近则声音愈清晰,于树影之中可见有二人于清溪之侧启唇微吟、朗诵辞赋,声色清朗,与山林之色相映,与自然之声相呼,一人着紺青色交领宽袍,头上用同色缁撮束,面如珠玉,其色若女;一人着竹青色宽袍,衣襟松垮,裸露着头髻,姿容朗逸,萧萧肃肃。
“你二人当真是好兴致,却是让我等好寻。”
赵峻二人涉溪而过,仆从都留在溪岸边,对吟诵楚辞的二人笑道,二人闻声,回望向来人,见来者是自己的友人,俱是向前拱手作揖,回应着。
“乔兄,赵驸马。”
四人互相见礼毕,赵峻笑道:
“恭喜!恭喜呀!”
谢弼和桓权二人对视一眼,满脸疑惑,谢弼追问道:
“赵驸马此话何意?不知喜从何来?”
“大将军欲替朝廷征召你二人为尚书郎,这难道不是喜事吗?”
桓权、谢弼闻言面色一沉,面面相觑,俱无所言,乔昭见气氛凝重,疑惑道:
“怎么?莫非有难言之隐?”
“不知是何人引荐。”
“士衡公子以为呢?”
桓权的目光在乔昭和赵峻二人间逡巡,乔昭和赵峻二人现均在尚书台,赵峻更是官拜尚书左仆射,大将军苏钧的征召,想来应该是赵峻的引荐才是。
“驸马引荐之恩,权在此谢过了。”
赵峻闻言捻须哈哈一笑,道:
“不愧是士衡公子,正是在下。士衡公子和辅嗣公子均为当世英才,当为国效力才是。”
桓权与谢弼互相对视了一眼,便已明白了彼此的心意,桓权上前对赵峻深深一揖,道:
“权感念驸马引荐之恩,只是我二人年纪尚小,不敢妄言国事,大将军能够看重我二人,是我二人的荣幸,只是国之大事,又岂是我等乳臭小儿所能够言之。
还望赵驸马替我二人拜谢大将军,表明我二人之意。”
赵峻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僵硬,他未曾想到桓权和谢弼竟然会拒绝出仕,他二人纵使才华盖世,也不过是个十多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