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二天钟影去琴行才得知的消息。
电话打过去好一会没人接。中午的时候,程舒怡发来信息说在搬家,和房东交涉退租的事,打算先搬回父母那住几天。
“影影,别担心。”她说。
一周后,梅雨季来势汹汹。
从早到晚的黄昏天,淅淅沥沥、没完没了。
钟影下了琴行的课照例去艺术团排练,休息室门口撞见古筝老师席樱,她走过去又走回来,犹豫着小声问她程老师是不是真的辞职了。
钟影怔在原地。
“你不知道吗?”
席樱皱眉:“我也是刚听聂文老师讲的。”
“今早他在台下打电话给你们琴行,问程老师什么时候回来,毕竟后面还有排练,然后琴行那边说已经辞了。”
心头顿时发慌,千头万绪的,钟影点点头,好一会才摸出钥匙开门。
这回电话却直接显示忙音。
所幸前些年程舒怡母亲来南州看病,钟影手机里存了她母亲的电话。
打过去一下就通了。
程母笑着叫她名字:“钟影吗?”
钟影笑:“阿姨,是我。”
电话没有讲多久。
片刻,钟影坐在椅子里,望着身旁程舒怡的座位,放下手机深吸了口气。
原来宋磊还去程家闹了。
说铂粤那里临时取消婚宴的赔偿金需要程舒怡全部负责,又说程舒怡和铂粤的二公子牵扯不清,把程家上下弄得鸡飞狗跳。不过后来,也不知怎么,宋磊没有继续闹下去,听说他单位出了点事,人又连夜赶回南州,到现在也没消息。
“我们舒怡去香港了。”
“说要参加什么比赛,她爸觉得也好,就让她去了。”
“铂粤那边呢?”钟影想,自己手头上的钱应该够。
“不清楚,她也没和我们仔细说,只说没事、不要紧……问多了就有脾气……小影,要不你帮我们问问?”
程母语气迟疑,觉得这样麻烦不好,但也想不出办法。
钟影应下:“可我打不通她电话。”
“前天过去的。估计换号码没来得及说,我给你号码。”
说到香港,钟影大概能猜到程舒怡去做什么了。
不过现在距离十月份还早,这个时间过去,她住哪里?
电话打到香港,程舒怡不知道是刚睡醒还是刚忙完,整个人蔫蔫的,说话也有气无力。那头听着十分嘈杂,车流声、说话声、踩楼梯的声音,全部混在一起,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钟影真是又气又心疼:“程舒怡!”
话音未落,那头似乎弹起来了,紧跟着好几下叮铃匡啷,程舒怡整个人却精神不少:“影影!”
钟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