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深深印在了他心底。
张九龄转回头,收回视线,定定望着前方。
他未曾告诉谭昭昭,沈佺期判流放时,两个幼子并妻子韩氏一并在其中。
妻子到处求情,拿出所有的钱财,替她与两个幼子求一条生路。
张九龄紧了紧手上的缰绳,他不能让他的昭昭,遭受如此的折磨。
谭昭昭转身回屋,这些时日连着庆贺,吃酒,
道别,喧闹不断。
张九龄同她几乎形影不离,眼下他正式进入仕途,往后的日子,再也不复以前。
眉豆同阿满在收拾洒扫庭院,细竹枝扎起来的扫帚,在夯土上沙沙作响。
不知何处飞来的鸟儿,叽叽喳喳叫着,安宁静谧到空旷。
谭昭昭换了身舒适的旧衫,铺好笔墨纸砚,俯首一笔一划,开始认真练字。
她不会写诗,不会写赋,迄今连贵夫人们去的马球场,尚未能够资格前往。
唯一能做的,便是练字了。
写字需要天赋,大唐的书法大家数不胜数,从不敢认为自己的字能名满大唐,且求个能看得过去。
张九龄有自己的事情,谭昭昭总不能无所事事,在家中盼着他归来。
谭昭昭静下心,认真写到午饭时辰。用过饭歇了一觉,起身后再写了会,待天色暗下来,便停了笔。
春日笋多,谭昭昭喜欢吃笋,切成细丝在滚水中汆熟,用香油拌了,清甜可口。
张九龄也喜欢吃笋,谭昭昭前去灶房,同阿满同新来的厨娘交待了晚上要吃的饭食。
官职下来之后,上门拜访的友人就多了起来。家中的人手不够,尤其是灶间,谭昭昭再加了一对夫妻,总算撑过了那段繁忙。
除了笋丝之外,谭昭昭再用瓦罐煨鸡,加些笋进去增添鲜甜。余下的鸡汤,还可留待次日,用来泡胡麻饼当做朝食。
安排好之后,谭昭昭回了屋,算着时辰等待张九龄归家。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关坊门的暮鼓即将响起,随同伺候的千山同张九龄尚不见人影。
谭昭昭想了无数可能,比如张九龄今日初到门下省,公务繁忙。
又或许是,张九龄被上峰或友人叫去吃酒应酬,回不了家。
暮鼓一声声,由远及近而来。谭昭昭终是忍不住,前去大门处朝巷子外张望。
宅邸大门前挂着的灯笼,次第亮起。有归人骑马,坐车,步行,纷纷归家。
谭昭昭等了又等,算着坊门应当关闭了,始终没-->>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