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澄道:“你这个人惯来表里不一,骗死人不偿命,我哪里看得出二公子高兴不高兴啊。”
沈彻道:“这件事你就翻不过了是吧纪澄。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当初我要是不使手段,你怕是早就跟他双宿双栖了吧”
“是啊。”
纪澄硬着脖子道,她也是伤心过了头。
沈彻闭了闭眼睛,几息后才睁开眼睛看着纪澄,“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就捂不暖你这块石头吗为了他,你连小馒头都不要了是不是”
纪澄心想我怎么就不要小馒头了,我去了又不是不回来可是沈彻若敢阻拦她回晋北,她也不惜和他撕破脸的。
“你不要胡搅蛮缠好不好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小馒头了,麻烦你让让,我还要收拾东西。”
纪澄没好气地道。
沈彻哪里会退让,“你觉得哪个男人会有容忍自己的妻子去见老相好的”
纪澄不语,半晌后才幽幽地道:“如果我一定要去呢”
沈彻冷冷地道:“那你就留在晋北别再回来了。”
这两个人可是赌上气了,一个都不肯退让。
纪澄探头朝屋外地榆钱儿喊道:“榆钱儿,进来把我们的东西都收拾好。”
沈彻气急败坏地道:“纪澄,你好得很。”
纪澄可没理会沈彻,反正小馒头沈家是肯定不许她带走的,她也没去争取,连晚饭都没用,就上了马车。
“这世上还有比你跟狠心的女人吗”沈彻一张脸黑得跟煤炭似地坐在马车里质问纪澄。
纪澄原本刚吵过架就后悔了的,她并没想将事情闹得无法转圜,只是沈彻的态度叫她忍无可忍,她心里又难受,这才跟他顶杠的,这会儿见沈彻先退了一步,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翘了翘,轻轻地偎入沈彻的怀里,“我心里难受,难受极了。”
依照沈彻的性子是恨不能弄死纪澄的,可他拿她又有什么办法,僵硬着身体坚持了片刻,手就抚上了纪澄的背脊,上下摩挲地安慰她。
纪澄继续道:“我就去看看他,如果我不去的话,一辈子良心也不安的。”
沈彻良久才“嗯”了一声。
纪澄得寸进尺地道:“家里你替我遮掩一下。”
以往纪澄跟着沈彻出门,每次的借口都是沈彻找的,有时候找不到借口了,就找个人易了容来顶替纪澄一下,这夫妻俩的日子过得别提多逍遥自在了。
“少得寸进尺,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说走就走,连小馒头都不去看一眼。”
沈彻怒道。
纪澄越发将沈彻搂得更紧,“我知道你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你舍不得我。”
沈彻那叫一个气啊,鼻子都在喷气儿了,“所以你就有恃无恐,往我心上扎刀子是吧”
纪澄“哼”了一声,“这可比不上你往我心上扎的刀子”
“你就饶不过我了是不是”沈彻无奈地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纪澄娇嗔道。
两个人才刚闹得要分道扬镳了,这会儿就又算是和好了,纪澄后知后觉地发现,“你不回去吗”马车都已经走了几条街了,沈彻还一点儿下去的意思都没有。
沈彻道:“你觉得我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回晋北若是我夫人自此不回的话,我去哪里哭诉”
沈彻的“哭诉”两个字叫纪澄忍俊不禁,她脑子里已经浮现出沈彻哭泣的样子了。
不管怎么样,纪澄很感激沈彻一路陪着她,至少让她在马车上的日子不那么难受,靠在沈彻身上可比靠在引枕上舒服多了。
自从嫁给沈彻之后,纪澄就再也没有回过晋北,如今已经七、八年了,与凌子云也是音信隔绝数年了。
出门来迎接纪澄的是凌子云的妻子曾氏。给纪澄的那封信也正是出自曾氏之手。
虽说曾氏也曾经和凌子云因为纪澄的存在而闹别扭,但那都是生活里的小事儿,比起凌子云将死的事来说,一切都可以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