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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环顾了一圈,最终目光虚虚落在向芽二人坐的方向。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大家好,我叫池明俊,是依云山项目的负责人。”
“今天诚邀您们过来,是因为听说最近很多老人家不满意我们的项目,怕我们会赶大家离开,不让大家住在这里。”
“但您们放心,我们集团绝不会做这样的事,今天让大家过来,就是想让你们签署一份协议。”
“本集团承诺等依云山度假酒店建造成功的那天,这片建筑群都会保留,集团甚至给大家翻新建筑,增添器材和玩乐设施……”
“协议签订后,就具有法律效应,大家到时发现集团做事不符合协议内容,大可以找我们赔偿损失。”
说完,前方第三排有一位老伯伯颤巍巍地站起来,他脸上无甚表情,嘴巴机械地一张一合,但半点儿声音都不见发出。
房间里除了池明俊的呼吸声偶尔喷到话筒上,其余声音都一律被湮灭。
他脸微微侧向一边,还摆出一副用心倾听的模样。
向芽盯着这一幕,浑身发冷。
每个人都在被迫参演这场默戏。
不是没有人出声,是声音发出的瞬间就被掐灭了。
现实世界里,度假酒店建立后,疗养院早就被推倒重建成其他用来玩乐的建筑,那些日夜痛苦卧床的老者,不知道身在何处……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向芽内心在大声反驳。
池明俊笑眯眯地让老人坐下,很快有护工拿来一叠协议递到他手上。
与此同时,有另一名护工旁若无人地走进来,将刚才说话的老伯拉起,带他从边上离开。
然而,在场的其余人像是没注意到这件事,甚至坐在老伯旁边的老奶奶,身体不动地维持着听人讲话的动作。
向芽的目光不由自主跟随那名被带离场的老伯,她看到那个表情麻木的老者在踏出房门前的一瞬间,身体竟在颤抖。
‘他在怕……’
“很抱歉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刚才会议进行的过程中有名老伯伯突发急病,需要转移到重病区休养,希望他能保持身体健康看到酒店建成的那天。”
池明俊的话再次响起,他嘴里说着道歉的话,但眼睛一直含着笑意。
向芽的视线飞快地移向台上的男人,放在膝盖上的手渐渐攥紧,她望向池明俊,内心默默分析。
‘重病区……刚才的老伯伯身体根本不到病重得不良于行的程度,如果按护工须知的内容行事,那他……’
只有‘病’成那样才能进入重病区,所以他才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