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如今的她何必要在意一个甄停云?
若非担心傅年嘉可能会想起什么、又或是查到什么,担心甄停云所谓的女主光环会令她失去这一切,她又怎么会想到杀人灭口、斩草除根?
甄倚云心里这般想着,抓着被褥的手指攥着更紧了,面上却渐渐显出温柔的笑容,眉眼低垂着,语声沉静而又柔软,重又唤了一声:“世子?”
如今正值夜深,傅年嘉又因着惊梦而有些神思不属,自然也没注意到甄倚云的神色变化,听到甄倚云这柔柔软软的一声“世子”,他才渐渐的从失神中反应过来,转目去看身侧的人。
甄倚云朝他一笑,眉目温柔,哪怕是在朦胧的光影中也是尽态极妍。
傅年嘉却闭上了眼睛,没去看她。
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甄倚云几乎要维持不住自己脸上的镇静神色。
恰在此时,傅年嘉重又睁开了眼睛,他转目去看甄倚云,从她手里接了那盏温蜜水,解释道:“我适才做了个噩梦,有些没反应过来……”
说着,他顿住声,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琉璃盏,低头喝了一口温蜜水,仿佛在想些什么,神色沉沉。
甄倚云小心的打量着傅年嘉的神色,试探着问道:“不知世子梦见了什么?”
傅年嘉蹙眉想了想,像是竭力回忆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头:“不记得了。”
不知怎的,甄倚云竟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想起还未查出行踪的甄停云,终于下定了决心:不能再留着她了,必须要尽快除了她!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怪,也只能怪甄停云他挡了路了。
第164章番外·另一种可能7
心中主意一定,甄倚云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反倒跟着放松了下来,她看向傅年嘉,重又唤了一声:“世子?”
傅年嘉闻声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又走神了。他苦笑了一下,随即长吁了一口气,吐出了胸中的闷气,这才冷静下来,略有歉意的道:“是我吵醒你了。”
“世子这是什么话?你我乃是夫妻,夫妻一体,何必计较这些?”甄倚云目光殷殷的看着傅年嘉,语声温温,好似柔软的棉絮一般。
说话间,她甚至还伸出手,很是小心的拉起了那因为傅年嘉夜里惊醒而滑落了一些的锦被,关切的劝道:“时候不早了,世子您也早些休息吧……”
傅年嘉点点头,伸手将那盏温蜜水搁在一边,跟着拉了拉被子,躺了下来。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躺下时微微侧过身,正好背对着甄倚云。
甄倚云看着这个与她同床共枕的男人,看着他冷冰冰的后背,手指攥紧了被子,因为用力过度的缘故,指尖微微泛白,深深的嵌入了被褥里。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勉强闭上了眼睛,再一次在心里重复:不能再留着她了,必须要尽快除了她!
*********
这几日,傅长熹一直住在西山别院,颇有些乐不思蜀的模样,也就偶尔有事或是要见人的时候需要回城里一趟。
当然,这对傅长熹来说也就是路上多费了点时间,旁的倒没什么。
只是,唐贺心里很有些忿忿——傅长熹住别院住的这么舒服,边上连邻居都没有,自是又清净又省事,别院后头就是西山,时不时的还能尝点儿野味……最要紧的是,反正这来回跑腿的活都归唐贺了,傅长熹这位摄政王只要大爷似的在别院书房一坐,那些个公文什么的,唐贺做下属的就得主动送上去。
起早贪黑的给人送资料的是唐贺,吃苦受累的也是唐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