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针落可听。
“我佛慈悲。”幸是双膝落地,她借势合十双手,跪拜神佛状,“请佛祖赐我天龙门白银五十两,腊肉一百斤,助我天龙门起死回生。”
头顶传来轻笑,她不听,径直站起身来:“阿弥陀佛。”
最后一声唱和,轻笑声戛然而止。
“敢问姑娘芳名?”
她眼皮一跳:“在下余秭归。”
“余秭归。”这人轻柔念着,似将她的姓名咀嚼再三而后郑重咽下,明明是春风般的暖声,却听得她头皮发麻四肢冰凉起来。
“若在下没听错,余姑娘师从天龙门?”
“是。”她微微退后,试图拉开彼此间的距离,不想却动弹不得。
在旁人看来是她主动靠近,却不知衣摆下她的长靴被人死死踩住
“在下上官意。”春潭般温柔的双眸直直看来,目不转睛,“今日得见余姑娘,真是三生有幸。”
入夜,玉剑山庄的流水席还在继续,她不胜酒力早早便下了席。
“无耻!”
“卑鄙!”
对于沿途的一路骂声,她已是毫无感觉了。
自上官意来了后就再无侠女为玉剑公子抱屈,这尊金钱佛不仅法力无边,就连害人的本事也是不小。吃完这顿喜酒,她定躲回天龙山,没个三年五载绝不下来。
叹了又叹,慢腾腾地她向无人的庭院走去。
今夜满月如盘,远处飘来一簧清歌妙曲,歌声婉转正应了人圆月圆的好时景,江湖难得显柔情。她藏在树荫里,听着时隐时现的乐声,熏熏然将要睡去。
“师姐。”树下有人。
“师妹,你怎么才来。”是两人。
“韦容那小子看我看得可紧了。”
“可恶,你连身子都给他了,他还疑心?”
“哎,原本他就快松口了,可自打被他爹叫去后就……”
“韦柏重那老狗!”年长的恨恨一啐,“师妹,你可要稳住。师傅十年布局,等的就是这一天。”
“可就怕我公爹早就看出我不是余瞻远的女儿。”
余瞻远的女儿?树上,浅眠的她下意识侧耳。
“放心,师傅曾去南山院偷看过《轶闻录》的隐册,上面清楚地写着没人见过余瞻远的女儿,就连韦柏重也不例外。而且江湖人都知道,与魔教大战的前夜,余瞻远就宿在玉剑山庄,与老鬼促膝而谈了许久。师傅推断,那一夜余瞻远定是对老鬼透露了部分余氏家训,作为交换托老鬼照顾他的女儿。不然老鬼也不会在余瞻远夫妇刚刚罹难之时,便以托孤人的身份去藏云山寻找余氏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