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郎亭越想越气,要不是为了阿白将来的幸福着想,恨不得直接把这根脏东西毁掉!
只要把脏东西毁掉,那么,他就可以心无旁骛,一门心思地爱阿白了。
前提是,阿白不要嫌弃他是废人一个。
深呼口气,燕郎亭暗自告诫自己,不能生气,不能吃醋,也不能动怒,阿白行事自然有他的道理,他只需要乖乖配合就行了。
绝对不可以做出任何让阿白觉得困扰的事情。
对,不能生气,他一点都不气!
燕郎亭脸色无比铁青,几乎咬碎了后槽牙,慢慢又坐回了原位,随手端起面前的半杯茶水,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他的心绪便平和了许多,还笑了笑说:“世叔莫怪,方才是我一时情急了。牧公子可是世叔最疼爱的徒弟,要是因为给我斟茶,而伤了用剑的手,只怕世叔要心疼了。”
奚华笑了笑,神情自若地很:“小白年幼,这些年又被他的亲生父母娇纵坏了,做起事来,总有些毛手毛脚,没什么规矩。”
顿了顿,他侧眸瞥了一眼牧白,似笑非笑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向燕公子赔礼?”
牧白:“……”
看来,师尊这完全是拿他开涮了,明明知道原主和燕郎亭之间,极有可能是恋人关系。
师尊又是让他过去给燕郎亭斟茶,又是让他向燕郎亭赔礼,这不是把刀子往燕郎亭心窝子里捅吗?
就差直接告诉燕郎亭,“小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我让他跪着,他就不能站着,我让他朝东,他就是不敢向西”。
一举一动都在表明,他奚华对牧白拥有绝对的掌控权,以及发号施令的能力。
而牧白也只听从他奚华一人……
牧白心里暗道,好强烈的掌控欲啊,幸好奚华只是他师尊,不是他爹,要不然指不定还要给他搞什么门禁。
晚上什么时候必须回来,要不然就搬着小板凳,趴门口写检讨。
果不其然,燕郎亭听见此话,脸色都绿了,紧紧攥着拳头,骨节都发出卡擦卡擦的响声。
凭什么?!
奚华凭什么对阿白吆五喝六,差遣他干这干那的?
阿白在他这里,就是绝世珍宝!他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阿白喝口热水,燕郎亭都得亲自倒,还得给他吹吹!
阿白身子娇贵,很容易生病,稍微受点风寒,就头疼脑热的,药苦,他不肯喝,燕郎亭就快马加鞭,直接冲进妖界,向妖界的花娘们讨些最纯最甜的花蜜,就为了让阿白喝口药,再配口花蜜!
生怕苦到他了!
阿白在燕郎亭这里,可从来没有受一点委屈,吃一点点苦头!
奚华,他怎么敢把阿白当个仆人一样使唤!
又怎么敢让阿白给他斟茶,还逼阿白低三下四地向别人赔礼!!!
这简直比砍燕郎亭一刀,还让他难受!
燕郎亭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奚华碎尸万段!
他本以为就以阿白的傲骨,是绝对不会低声下气地过来赔礼的,哪知阿白不仅过来了,脸上没有任何一丝不满,也没有任何一丝怨恨。
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比乖顺,拱手规规矩矩地道:“方才是我失礼了,还望……卧槽!”
轰隆一声——
燕郎亭竟直接一脚把桌子踢翻了,伴随着碗碟碎裂的声音,各种佳肴骨碌碌地滚落在地。
牧白实在没忍住,爆了句粗口,着实吓了他一大跳,还下意识往后跳了跳,刚好躲到了奚华的身后,奚华起身,伸手将他往身后护了护。
再一抬眸,奚华的神色就冷了许多:“看来,小魔君并非诚心请本座用饭。”
“可真君也并非真心诚意吃我这顿饭!”
燕郎亭冷声道,一展折扇,周身的寒气宛如实质一般,吹得衣袍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