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危楼自背后袭来,一手掐住燕郎亭的后颈,看似随意一掐,就让他瞬间动弹不得,好似被人抽了骨头一样,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持扇的手臂都软软地跌垂在了身侧,连脊梁骨都微微弯曲,好像一条死鱼,被人高悬起来。
燕郎亭怒不可遏地喊:“兄尊!”
“闭嘴。”
将人往身后一护,燕尾弯刀,刀锋雪亮。
迎着那飞来的一剑冲去。
轰隆——
牧白只觉得一瞬间,耳朵嗡嗡作响,溢散开来的劲气,汹涌而至,冷冽罡风几乎要生生冲破他的耳膜。
才刚要开口哼唧几声,想博取师尊的同情。
下一瞬,一只温凉的大手,就直接抚上了他的右耳,很轻柔地将他的脸,往自己的怀里推了推。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师尊的手才一贴上来,刚刚那几乎震碎耳膜的轰鸣声,以及婴儿凄厉的哭嚎声,一瞬间消失殆尽了。
待牧白再度睁开眼睛时,夜色茫茫。
头顶的乌云终于散开,月光一瞬照明大地,入目一片疮痍,几乎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
另外半座山头,高低还是被毁掉了。
太缺德了,就算是荒山,可如今寒冬腊月的,肯定有很多小动物在冬眠。
可怜它们等明年开春,一觉醒来,家园都没了。
奚华揽着牧白的腰,自半空中飞了下来,稳稳落地,但却并没有松开他的意思。
而是抬眸望向了远处。
黑暗渐渐退散,月光普照大地,燕危楼一手攥着燕尾弯刀,一手死死钳着燕郎亭的后颈,缓步行来。
似乎毫发无损——最起码从表面看起来确实是这样,应该算是和奚华打了个平手。
牧白觉得此人有前途,保不齐还未使出全力,若是当真敞开了打,师尊不一定是燕危楼的对手。
那么也就是说,决战矿工之巅,又多了一位种子选手了,就是不知道,最后奚华到底花落谁家。
而牧白却恰恰想错了。
燕危楼并非毫发无损,只是表现得很淡然自若。
还有,未使出全力的人,也不是他,而是奚华。
如果奚华刚刚使出了全力,那么,燕危楼根本接不住,他不一定会惨死当场,但他弟弟郎亭,一定承受不住。
“兄尊!快放开我!”
燕郎亭依旧在叫嚣,都被提溜在手上了,还死死剜着奚华,咬牙切齿道,“苍玄风,夺妻之仇,不共戴天,我记住你了!”
奚华笑道:“你似乎还是心有不服?无妨,看在魔尊还有长君的情面上,本座不妨再指点你几招。不过,本座不得不告诉你的是——”
他脸上的笑容渐散,神情一瞬间沉了下来,“牧白是本座的徒弟,现如今他父母双亡,又重归本座门下,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本座待他犹如亲子,关怀备至。”
牧白:呸!
“虽不强迫他修无情道,自此断情绝爱,但本座可以向你保证,他的婚姻大事,连他自己都做不得主。”
牧白:呸,呸!
“在这个世间,有且只有一人能为他做主,这个人便是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