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妍见秦氏的马车已经驶远,方对凝烟说:“小姐,我们家去吧。”
凝烟偷觑了一眼看门的众家丁,他们全都古怪的看着她,脸上挂不住,只得嗯了一声。
刚走下台阶,忽听身侧方传来马蹄得得的声音,扭头看去,竟是相爷的马车,一时悲喜交加,微提了裙跑了过去,凄切地喊了一声:“相爷!”便泪如雨下。
护卫全都认识她,就是一个月前被惊马踢晕的女子,忙叫停了马车。
护卫头领在马车外抱拳禀道:“相爷,方小姐求见。”
王丞相极意外的“哦?”了一声,掀开帘子,就见凝烟站在不远处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他高居相位,轻易不流露内心的喜怒哀乐,虽然心疼,也只淡淡地吩咐:“带她到书房去。”
凝烟见状不由心里忐忑,莫非自己表演的还不够?如果是这样,今天自己能达到目的吗?
进去的时候,王丞相已坐在席子上喝着茶,用眼神示意她也坐。
有小厮端了一杯给凝烟,是上好的供品老君眉沏成的。
王丞相像看一朵娇艳的花一样看着她,问:“找我有何事?”
凝烟再次回忆了一下刚才受辱的情景,眼泪很快就落了下来,抽泣道:“求相爷赐一所宅子给烟儿。”
王丞相淡然地看了他一眼:“为何?”
凝烟道:“在方府里老夫人始终看不起我们一家,就连谖妹妹也欺负我!”说罢,哭的更凶。
王丞相一把年纪,什么风霜没见过,依旧寡淡道:“只余一个月,你就嫁过来了,忍忍吧。”哪个高门大院里少的了宅斗,他堂堂一个相爷卷入别家的宅斗里岂不是个笑话?
凝烟见他起身要走,孤注一掷抱住他的腿泣不成声道:“大人能忍,只怕孩子不能忍!”
王丞相一愣,马上反应过来,惊喜道:“你……有了?”
凝烟羞涩点头:“前两天才秘密请大夫看过,大夫说我忧伤过度,胎儿很不稳定,开了药方叫我吃,谁知小妍从宝善堂买回的安胎药里竟有大黄,幸亏我对药材略知一二,认了出来,若是服用了,孩子就没了……”说罢,又痛哭起来,且压抑着哭声,越发引人怜爱。
“我先以为是宝善堂的伙计忙乱中出了错,也没计较,所以把大黄挑出来扔了,煎了安胎药喝了。
我的丫头小妍来禀,说药被谖妹妹做了手脚,我还不信,痛骂她挑拨我们姐妹关系,要把她撵出方府,她跪求我去一看究竟,我便随着她来到谖妹妹的住所,她正跟宝善堂的孙掌柜鬼鬼祟祟不知在说些什么,见到我来,立刻闭了嘴,各自走开。”
王丞相听她说完,皱眉问道:“你家谖儿多大了。”
凝烟止了哭,困惑地看着他,讪讪道:“年底就十二岁了,……怎么了?”
王丞相自负笑道:“我不信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有这般计谋?况且她为何要害你肚子里的孩子?”
凝烟冷笑道:“谖妹妹狡黠,天下闻名,相爷就没听过她巧应皇上的那句话吗,战战兢兢,汗不敢出,分明就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却标谤自己被天威所震摄,只这一句,还不能说明她心机深沉吗?”
王丞相捋须道:“你说这句话,我才对上号来,原来那个小姑娘就是方若谖!我竟一直未曾放在心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