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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永华喝了几口茶,心事重重地放下,良久道:“夫人可能也听说了外面的流言吧。”
许夫人讶异道:“外面流言满天飞,不知是哪个流言。”
“就是关于楼兰国亡国公主的温朵娜的流言。”
“那个流言呀,听过。说什么温朵娜没有在宫廷政变中死去,而是逃到了长安,做了一名艺伎,还说温朵娜公主颈后有一粒苦情痣……”许夫人说着说着,忽然自言自语道:“怎么说的好像燕妹妹……”她蓦然停住,惊疑地看着方永华。
方永华沉重的点点头。
许夫人顿时着了慌,连连道:“这可如何是好?万一传到皇上耳朵里是会满门抄斩的!”
方永华本来想在她这里拿点主意,现在却被她感染得连自己都无法保持冷静了。
他犹豫再三道:“可是如今梦儿正大着肚子,我怎忍心将她赶出家门……”
许夫人听了也觉为难,半晌,叹气道:“我只怕到了最后,没顾上燕妹妹,还搭上全家的性命。
我死不足为惜,可几个孩子却太可怜了!”说着落下泪来。
方永华听到这里,一直摇摆不定的心忽然坚定,理智也战胜了感情,道:“夫人的话令我醍醐灌顶,我不能为了一个燕倚梦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拿全家冒险!”说着,就要起身。
许夫人却喊住他。
方永华不解地看着她,同时又带着小小的埋怨,都什么时候了,还要仁慈!
许夫人欲言又止,良久,才吞吞吐吐道:“老爷可能有些事不知道,华太医曾经来过西域,而且……认识燕倚梦。”
方永华脸色渐渐阴沉,沉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许夫人低下头回避他犀利的目光道:“我也是偶然想到去查华太医的。
那几日燕妹妹肚子痛,有次华太夫来给她治病,屋子里除了蝶舞,其她人等一概不能入内,这一概也包括我。
我就纳闷,我又不是男的,怎么就不能进去了?于是一直留意着燕妹妹房里的动静,半个时辰之后华太医才离开了燕妹妹的房间。
我实在是不愿意把燕妹妹和华太医往龌鹾的方面想,可是在长安的家里曾听到过关于他俩的风言风语……”
方永华脸色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打断她的话沉声问:“什么风言风语?”
许夫人有些担心地看着方永华:“老爷,你答应我,不管听到我说什么你都不动怒,我才敢继续讲下去。”
方永华冷冷道:“讲!”
徐夫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才接着往下说:“自燕妹妹有身孕后,府里的下人们就谣传,说燕妹妹与华太医有染,甚至有人还说……”
许夫人斟酌了片刻才往下道:“还说燕妹妹肚子里的孩子是……华太医的。”
方永华凌厉地盯着她,冷声问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言?”想了想又突然发问:“老夫人不是不许华太医给梦儿看病的吗?你怎么又请他?”
许夫人垂眸道:“燕妹妹有积年的肺病,以前谖儿控制住了她的病情,可后来她又因为谖儿身中奇毒曾经在寒风里跪求了老爷一整夜,病情复发后谖儿束手无策,我请了别的太医看过,全都无计可施。
我也是迫于无奈才请了医术最高明的华太医前来为燕妹妹治病,那段日子他们俩的确是接触过于频繁,所以有流言传出也不足为奇,因此我并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