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笑道:“长公主可歇下了?”
“方才送走了恒凌公主,这会儿怕是歇下了。”长歌道,“莲姨怎么这会儿还没歇着?”
曲莲拍了拍长歌的手,笑道,“这么热闹的日子好多年不曾见到了,方才与曹侍中喝了些小酒
,正打算回,不想见到了你。公主回来亦有些时日了,可惜一直无缘见到。”
长歌听出她话中的惆怅之意,稍稍敛了笑意,正色道:“莲姨不必郁结于心,殿下她不过是还
未有归属感罢了。”
曲莲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许久之后才重重叹息一声,道:“长歌,你且莫过于执
着了。前两日我整理屋子,竟翻出了从前妩歌喜爱的几本册子,待过几天妩歌忌日一道烧给她,也
算是留个念想吧?”
许是太久不曾从别人口中听到“妩歌”二字,曲莲的话让长歌的心隐隐作痛起来,浅浅的疼,
却噬骨焚心。她张了张嘴,话到喉咙口却生生的卡住无法言语。
曲莲见此也不再多话,端正了手中的灯笼向前走了两步,方与长歌错身而过,便被长歌唤住。
“莲姨,那些册子,能留给我吗?当年那场大火将妩歌的东西烧得一干而尽,那些怕是妩歌留
在这世上唯一的东西了。”长歌的声音很轻,“兴许,再过些年大家都不记得这世上曾有个秦妩歌
了。”
“那既是妩歌的东西,你自然有决定的权利。明日我差人给你送来便是了。”曲莲想了想,复
又道:“就算所有人都忘了你还会记得,不是吗,长歌?”
“多谢莲姨。”
曲莲闻言叹息一声也便离开,独留长歌站在原地死死咬着唇瓣,近乎咬出血来。
就算所有人都忘了,她又怎能忘得了?她与妩歌磕磕相伴了十几载,在被父亲嫌弃在无可奈何
之下被母亲送入宫中的这些年头,能陪她一起哭陪她一起笑的人舍妩歌其谁?就连殿下,也无法代
替妩歌。妩歌的死,她怨不得殿下,唯一能怨的人单是自己。
若她最初时能不那么天真可笑,凡事都懒得去深思,当日死的人或许不是妩歌。
深夜露寒,风轻轻吹晃挂在门口的两盏宫灯,晃悠悠的,灯火在摇曳之间忽明忽暗,摇摇晃晃
拖长了地上的影子。
“长歌姑娘,长公主说夜深了……”飞鸾宫中的小宫女自院内小跑出来,战战兢兢的上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