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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中的几株梅树开得极为灿烂,白梅与红梅竞相绽放,美不胜收。
琳琅抱着景姮站在梅树下,怀中的景姮踮起身子试图去攀那绽放在枝头的红梅,失败了一次又
一次却仍旧玩得十分开怀。
一名随侍在旁的宫女不知何时缓步靠近琳琅,道:“长公主,任将军求见。”
琳琅回过身,顺着宫女所指的方向看到任子衡站在不远处望着她,她还未说话,任子衡已经抬
步朝她的方向靠近。琳琅叹息一声,抱着景姮朝不远处的凉亭走去,亭内备有炭盆和热茶,比之外
头的寒冷,亭内要温暖上许多。
宫女在椅子上铺上暖垫,琳琅方坐下,任子衡便踏了进来。宫女们纷纷见礼,不少年轻而姿色
尚可的宫女忍不住偷瞄他俊美的脸。
待任子衡坐妥,琳琅便朝屏退了四周的宫人,十步之内不让人靠近。任子衡伸手为自己斟了杯
茶,见琳琅怀中的景姮正好奇的望着他,忍不住朝她露出笑。
景姮并不畏生,竟朝他伸出手。任子衡一愣,看了看琳琅,见她点头,便伸手抱过了景姮。怀
中柔软的一团让他不自觉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伤到了怀中的孩子。
琳琅见他那手足无措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待回过神来,却见任子衡正盯着自己,笑容僵
在嘴角。若她还是当初的怡和,见到任子衡定会笑的十分肆意,时过境迁,如今她面对他时只剩下
进退两难。
“舅、舅——”
景姮刚学说话,最常说的除了“舅”外,便是“娘”,见了谁都这么喊,琳琅朝她温柔笑道
:“姮儿,叫姨父,姨、父。”
琳琅又耐心教了好几回,但景姮仍只会喊舅舅。她心知有些事勉强不得,遂不再勉强景姮。忽
又想到任子衡此行的目的,问道:“你找我可有事?”
任子衡道:“皇上已经下了圣旨,让我即日领兵前往凉州。”
“我听说了。”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在宫里头没什么秘密。
任子衡见她如此,问道:“你没话要对我说吗?”
琳琅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微微低了头装作专心品茶,沉吟半晌后,道:“战场上刀剑无情,
切莫鲁莽冲动。”想了想,又道:“为了恒凌。”
任子衡不发一语,目光像蛇一般紧紧缠着她,逼得琳琅有些窒息。兴许是这气氛过于压抑,琳
琅伸手欲从他怀中抱回孩子,可景姮却似乎很喜欢他,腻在她怀里不愿离去。任子衡见她如此生疏
,不由叹息一声,道:“阿琅,没想到我们如今会是这般局面。”
如此的生疏礼避。
风微微吹动了亭子周朝的薄纱,琳琅的视线落在淡黄色的纱幔上,全然没法反驳他的话。若是
从前,他们定不会如此,但如今坐在她身侧的这个男人是她的妹婿,他的妻子是她自小疼宠大的妹
妹。
景姮的小手戳了戳任子衡手上那道疤,口中依依呀呀,似是在问那是怎么来的。琳琅顺眼望去
,自然而然也看到了那道痕迹,微略有些愧疚,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这齿痕还未消下去。”
任子看着她,好似又回到多年前,遂笑道:“那次你射箭输与我,连续比了三次仍不服气,一
怒之下咬了我。”
琳琅闻言莞尔一笑,“后来母后知道了,便让曲侍中带着我上将军府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