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或许不长,却足以让她在面对他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轻缓的话语让琳琅一直强忍着的泪
在瞬间决堤。她的骄傲从不容许自己在外人面前示弱,自小到大,若说有什么人可以让她难过时肆
意大哭的话,唯有他一个人。——。
秋无心任由她将心中所有的情绪都哭出来,待到哭声渐停,才轻柔地帮琳琅拭去去面上的泪痕
。景姮睁着大眼睛瞧着他,看到他的笑容,竟朝他伸出了手。秋无心看了看琳琅,见她点了头,便
将她怀中的景姮抱了过去。
陌生的怀抱让景姮十分兴奋,琳琅望着在他怀中兀自玩得开怀的孩子,似有东西堵在胸口,异
常地难受。随着年岁增长,景姮眉眼已经渐渐长开,许多次她望着她时总会想起那人,就如现在这
般。
回过神来,见秋无心正望着她,琳琅敛了那些情绪,道:“阿无,秋儿还小,你怎么会让她独
自去面对那一切?”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秋无心任由怀中的景姮闹腾,幽沉的目光移了位置,落在窗外的桃树
上,“阿琅,这世上总有些不如意的事,逃避是没有用的。你可以欺骗自己,但真相依然存在,并
非你不承认或者强迫自己装作不知便能躲开的。”琳琅刚碰触到茶杯杯缘的手一僵,片刻后才开了
口,音调微微有些颤抖,说出的话十分笃定,“十年前你便知道我会有此一劫,却从未想过提醒我
。”
胸口隐隐作痛——她曾毫无保留地信任身边的人,到头来却经历了一切的背叛和欺瞒,并非真
的愚昧到一无所知,只是一直以来都情愿逃避。
秋无心放开怀中的景姮任由她半走半爬回到琳琅身边,听出她话中的指责之意,却极为平静
,“你自出世起就受到万千宠爱,眼高于顶,骄傲自不在话下。纵你身怀奇才,过于锋利的棱角和
一身傲气迟早会让你吃尽苦头。那一劫是你磨平棱角、散尽傲气的转机,不是么?是你说,想让天
下江山紧握在手的。”
与十年前相比,如今的琳琅像是被打磨过的珍珠,圆润光滑。
琳琅无法反驳。
是她说,想傲视天下。
是她说,想成就一番霸业。
也是她说,要成为大毓开国以来的第一位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