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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恒凌话卡在喉咙间,难以启齿。
“有事不妨直说。”任子衡语气缓了缓。他们夫妻这么多年,恒凌与他在外人面前相敬如宾,
私底下她待他却极为冷淡,更遑论上书房来找他。她那吞吞吐吐的模样,大抵是有求于他,但
他想不出她有何事须来求他。
恒凌看了看他,顿时泄气,道:“还是算了。”
说完便走,走了几步便听任子衡在身后无奈说道:“离离,你若有话不妨直说,可与我此番进
宫有关?”
恒凌脚步顿缓,又走了两步后便停下,想了想,回头问道:“你可否帮我带封信给阿姐?”
骤然听恒凌提起琳琅,任子衡又是一愣,心头十分惊讶。她从不在他面前提琳琅,这倒是第一
次。
见他一直没说话,恒凌有些泄气,低声道:“不行么?那便算了。”
她原以为他会一口应允,外人或许不知,她却十分清楚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将阿姐藏在心底,否
则当年也不会将锦绣带回燕京。
任子衡看了看她,温声道:“我此番只是与皇上商谈国事,你自幼长在宫里,该知道男子不得
进皇宫内苑——”
“珣哥许了你三个心愿。”恒凌打断了他的话。珣哥不让她见阿姐,更不让她进宫,甚至连书
信都无法送到阿姐手中,唯一能求的便只有近来时常出入皇宫的他。男子不可进皇宫内苑的道
理她也懂,但她记得大胜西蛮夷归来那日,珣哥出城迎接他时亲口许了他三个心愿,只要他提
了,珣哥也不能阻拦他见阿姐。
任子衡沉默地盯着她,半晌后才问道:“信呢?”
恒凌见他应允,顿时松了口气,忙将早已备好的信递了上去。
任子衡将信收入怀中,恰逢战青前来催他起程,他朝恒凌点了点头,保证会将信送到琳琅手中
后便离开了。
就在他与她擦肩而过时,恒凌低声道了句谢,目送他离去后,她便转身回了屋。
迎面而来的微风吹动了园中的花儿,那花团锦簇未能入她的眼。她走着走着便又想起了景珣,
原本已经松开的眉头不向觉又蹙起。
这么多年,她竟不知原来珣哥对阿姐是存了那般心思。
珣哥自然是极好的,若他与阿姐当中有一人并非生在景家,定可喜结良缘,但那是阿姐啊!
那可是他们嫡亲的姐姐。
这以后,该如何是好?
任子衡到达皇城门口时,遇上了同是进宫面圣的望苏,不同的是前者坐轿子,而后者乘马车。
望苏挑开车帘子,跳下马车,朝任子衡的方向轻佻一笑,道:“任将军,真巧,不如一道走吧
。”
战青撩开了帘子,任子衡下了轿,客套一笑,道:“右相既然这般说了,那就请吧。”
他们二人皆有特许得以不必走路进宫,此番望苏心血来潮提出邀约,任子衡也不便拒绝。
望苏见他应允,笑容更甚,率先进了宫门,余下的马车与轿子便都守在了外头。
穿过重重宫门后,人眼的便是殿字楼台高低错落,极为壮观雄伟,在残红冰凉的夕阳映照下,
恍若人间仙境。任子衡已有许久不曾徒步进宫,今日这一走,倒也有几分新鲜。大毓虽国泰民
安,却也有领兵出外时,通常一走便是几个月,平日进宫也多是乘轿或者骑马,极少会静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