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地盘,可以先礼后兵,可在朔月的地盘,必得先兵后礼。
这便是沈子枭的想法,或许仓促并不周全,却敲山震虎,占了上风。
阿依慕闻言,只觉得自己被他耍得团团转,登时怒意滔天,忍无可忍。
她对空中吹了声飞哨,顿有暗卫破门而入。
原来这越楼的堂倌也都是杀手。
阿依慕冷声道:“把他们押解回宫。”
沈子枭笑说:“不急,让我夫人先用完糕点。”
阿依慕眉峰一挑,倒是把她忘了。
周围二十几个暗卫持刀而立,杀气充盈在这屋中的每一寸,可这女人就坐在窗下,一口一口不紧不慢地用着一块香芋糕。
窗框好似画框,外面是水蓝蓝的天,而她似是画中人。
这种时候还这样临危不惧,岁月静好,果真不是普通人。
江柍用完一块糕点,拿起丝帕擦了擦嘴角,优雅极了。
阿依慕只觉得刺眼,朝其中两个暗卫使了眼色,那两人上前反手擒住江柍。
蓦地一痛,江柍只是微微咬唇,并未失态。
杀气却一寸寸染上沈子枭的双眸:“让你的人离我夫人远一点。”
阿依慕见他心急,反倒痛快至极,她仰脸:“就不!”
“铮”的一声,刀身翁然弹动。
与此同时,只见阿依慕头顶的紫色纱巾已被沈子枭挑开,几缕青丝随纱巾一同落于地上。
沈子枭的刀锋抵在阿依慕颈间动脉上:“我可以跟你走,但不是被押解。”
阿依慕全身的血液都涌到脑门,她对视上沈子枭锋利而冰冷的眼眸,心里既恨得厉害,又燃起前所未有的快意和征服欲。
*
沈子枭的刀,直到进入王城的望夷宫,才从阿依慕脖子上移开。
是以江柍并未被粗暴对待,反倒是安然乘马车进了宫。
而后江柍和叶思渊,以及后来才被捉来的轻红浅碧,被侍女带去偏殿休息,那刚刚才被解救的二十个奴隶则被轻红挑拣出几个机灵的来,按照事先沈子枭的交代,吩咐了下去。
阿依慕在与朝臣议事的书房与沈子枭相对而立。
她没有废话,开门见山问道:“说吧,你是何人。”
沈子枭更不愿废话:“在下沈子枭。”
“……”阿依慕脸色遽变。
她并不怀疑他这句话。
因此看向沈子枭的眼里,再没有什么欣赏和欲望,霎时只剩下恨意:“就是你灭了梁国,导致独孤曜灵占山为王,杀朕子民,危朕国安。”
沈子枭似乎早就料到阿依慕会是这个反应,不甚在意望向她:“所以孤来,就是要手刃独孤曜灵,剿了她的残部,还朔月一片安宁。”
“……”阿依慕许久未言。
华丽的宫殿安静地透出一种诡谲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