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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枭一边要抵挡暗器,一边又要对抗守卫们,一时防备不及,她就是趁这个关口,被剩下的守卫保护着,跑了出去。
叶思渊为护江柍,挥剑抵挡着暗器。
沈子枭借厅中石柱之力一跃而起,冲出守卫们的包围,动用轻功,向独孤曜灵追去。
这时叶思渊所带来的那些朔月兵也解决了院子里那些匪兵和守卫,及时赶到。叶思渊命他们速去协助沈子枭,自己依旧留下来保护江柍和轻红。
江柍跪在地上,把轻红抱在怀里。
她的眼泪断了线落下来,因为她感觉自己并非在抱着一个香香软软的姑娘,而是一块冰冷僵硬的朽木。
她的眼泪滚落在轻红的眼皮上,轻红微不可闻地一颤,随后艰难地把眼睛打开一条缝:“娘娘。”
她的声音几乎不能够被听清,但僵硬知道,她已用了最后的力气。
江柍对她说:“沈子枭已经来救我们了,我们马上就能下山。”
轻红扯出一抹温柔的笑来:“太好了,娘娘得救了,我死……死也……”
“你不要说话了。”江柍竭力控制住哭腔,可是肩膀却抖动不已。
她大喊:“叶思渊你快去问问军中谁能行医,快把他叫来!快把他叫来!”
叶思渊顿了顿,似在思考自己这样走了,她们两个在这里会不会有危险。
江柍吼了一声:“快去!”
这声呐喊,冲破了内心最后一丝防守,她崩溃恸哭,再也忍耐不了。
叶思渊咬牙转身狂奔出厅。
轻红见状,颤抖着举起手臂,想要为江柍拭泪。
明明是将死之人,却还要反过来安慰活着的人,江柍被她的善良击溃,一边念她傻,一边又努力仰起头,不敢再哭出声。
同时,又连忙握住轻红那举起一半的手,试图给她一点力量,却猝然一慌,被一股钻心的疼痛直击心脏。
她看到轻红那十个光秃秃、血淋淋的指头,红肿着,鲜血已经发乌凝固,那是被孤独曜灵一片一片生生剥离拔下来的啊……
江柍哽咽道:“轻红,马上就不疼了,叶思渊去找军医了,你会没事的。”
殊不知这话却也是在安慰自己。
轻红的眼底也涌上热泪,嘴角却还笨拙地上扬着:“我一定是个坏人。看娘娘这么伤心,我…竟觉得幸福。”
江柍一怔。
这瞬间,心酸比痛苦来得更重。
她想起轻红那次在除夕夜放莲花灯,轻红说,她的愿望是希望“殿下和娘娘安康万福,一切都好。”
她并非轻红的主子,却因是她主人的妻子,便也得到了她的善意。
而这股善意,从那夜的莲花灯开始,到后来赤北行军时的安抚,再到如今的拼死相护。
一直蔓延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