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缪苡沫的再度重逢,唤醒了他对过往生活的眷恋。
纪柏宇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小小一只坐在观众席上,不管是帽子上晃动的小球,还是与他对视后慌张的故作忙碌,他只知道,从那一刻起,内心响起了一阵欢快的旋律,明亮、动人,是他心之所向。
再次见到她的喜悦让他屏蔽了周遭的一切,恍若被瑰丽多姿的晚霞映照着,终驱散了那深沉又厚重的乌云。
徐冬冬知道后问了他两个问题,问他是不是想清楚了,问他如果缪苡沫只是想玩玩的话,他又该怎么办?
纪柏宇说,他发现他的父亲每天睡前都会盯着他母亲的照片看很久,他知道他没有放下,但因为个性内敛,他不曾开口挽留,分开后也不曾打一个电话过去说一句想念的话。
父亲宁可在遗憾中沉沦,也不愿意为自己争取一次。而他既然都看明白了,难道要让自己也终身活在悔恨中不成?
他当然无法知晓缪苡沫的心,他能掌控的只有自己,这就足够了。
如果她还喜欢他,他就没有理由放弃,如果她不喜欢他,至少也不留遗憾。
幸运的是,缪苡沫喜欢他。
事到如今,他已经懂得人生需要靠自己把握这个道理。
缪苡沫就像赛场上那个小小的冰球,他要跟在她后面跑才有可能得分;缪苡沫又不是那冰球,做多少训练都不作数,他要将自己打开,凭借一颗真心挽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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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徐冬冬的话,缪苡沫焦急万分地来操场上寻人。
此处漆黑一片,伸手难见五指,好在数道刺眼的闪电划破夜幕,照亮了大地,这才让她成功锁定纪柏宇的位置。他看起来已经筋疲力尽,却还咬牙强撑着,一圈一圈地跑。
雷声震耳欲聋,大雨如注。缪苡沫忘了害怕,也顾不上冻僵的身体,只想立刻到他身边去。
去香港过春节也许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耀石队在长白山夺冠后,被最负盛名的体育俱乐部签下。
一别数年,他终于觉得自己小有所成,于是鼓起勇气拨通了那个电话。他妈妈后来再婚了,生了一对龙凤胎,才刚刚上小学。纪柏宇买了很多礼物去看他们,想和弟弟妹妹亲近感情。
两个小家伙扑闪着一双和他一样的漂亮眼睛,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甜甜地问他是谁。
纪柏宇从来不觉得自己喜欢小孩,认为他们又吵又粘人,这一刻却是发自内心地希望和他们成为亲密的一家人,保护他们,爱护他们。
只是,他提前和母亲说过要来拜年的,弟弟妹妹看起来却像是完全不知道这一回事。即便心里不舒服,他也只当是母亲忘了说而已。
“柏宇哥哥是很棒的冰球运动员,哥哥这几天会在我们家住几晚,过完年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