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慕卿这人向来不外露自己的内心,韩子箫分明在他身边,但依旧弄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刘庆和道:“依我看,盂县这一趟,还是我去的好。”
“你家中有妻有女,怎能远行。”
刘庆和笑了笑,“我那位夫人身强体壮,即便我不在她也能照顾好自己,小女如今待字闺中,有她娘亲和媒婆操持着她的婚事,也不需要我再操心。左右只去一个月,转眼就过了。”
韩子箫想了想,褚慕卿不让他去,而此事又不能宣扬,也只能这样了,“那刘大人与我一同去见皇上,将此事与皇上说明。”
“嗯,好。”
两人一同进了宫,褚瑞宏在闻香阁同范有诚对弈,韩子箫与刘庆和由太监领着前来面圣。行过礼后,褚瑞宏说了一声平身。
褚瑞宏看着韩子箫和刘庆和,“两位爱卿此时进宫,不知所为何事?”
韩子箫拱手道:“回皇上,微臣有一事禀报。”
“说罢。”
韩子箫看了看褚瑞宏对座的范有诚,褚瑞宏明白他的意思,“舅舅不是外人,你说就是。”
此案本就秘密进行,韩子箫并不想让太多人知晓,但皇上说了范有诚不是外人,韩子箫也不好说什么,“皇上,贪官魏浩天在天牢中毒身亡,经微臣查探,他并非服毒自尽,而是有人在他饭食中下了毒。”
褚瑞宏眯起眼,“你是说有人故意害他?”
“微臣猜测,魏浩天贪污一案,恐还有同党,因惧怕被他供出而杀人灭口。”
褚瑞宏点了点头,“那可查到是谁要杀人灭口。”
“微臣还在查探当中。”
一旁的范有诚道:“依我看,韩大人这是多心了罢。”
韩子箫道:“此事事关江山社稷,多留一份心总是好的。”
范有诚笑了笑,“也是,韩大人办事考虑周全,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国舅爷谬赞。”
刘庆和拱手道:“皇上,魏浩天府上账务曾由一名账房先生掌管,那名账房先生早在魏浩天入狱前便请辞回乡。微臣以为,找出那名账房先生,便能知晓魏浩天平日里都与哪些官员有过账务来往,从而查出幕后主使。”
褚瑞宏思索片刻,道:“既然已有头绪,爱卿便放手去查。”
“是,皇上。”
刘庆和得了皇命,第三日一早便带着几名随从从京城出发前往盂县。刘庆和外出查案之事,韩子箫对御史台同僚保密,只称他是回乡祭祖。
几日之后,亓景帝的祭典在皇陵举行。
亓景帝便是褚瑞宏的祖父,褚慕卿的父皇。亓景帝励精图治,在位五十二年间,让大亓从衰败中重新走上繁荣,深受后世之人赞颂。
祭典那日,褚慕卿起了个大早,比平日里上朝还要早。韩子箫醒来时,他已经穿好衣裳。韩子箫看见褚慕卿已经在床边,赶忙起身,“可是迟了?”
“还不迟,你快起来更衣。”
“嗯。”韩子箫揉了揉眼睛,起来穿衣。
褚慕卿却拿出一件在烛光下银晃晃的中单递给他,“把这个穿上。”
韩子箫看这衣裳的颜色,有些疑惑,“王爷,今日是父皇的祭典,下官穿这么鲜亮的衣裳可是不符合礼数。”
“这衣裳是穿里头的,不打紧。”
“哦。”韩子箫有些莫名其妙,迷迷糊糊地便穿上了,这衣裳比平日里的衣裳重了许多,穿在身上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