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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它,贺兰淳惊风遽雨地窜出门外,她朝着偌大清冷的庭院大吼:海棠逸,该死的你给我出来……
为什幺他要变?变成一个让她捉摸不着更陌生难懂的男人,为什幺?
她不要他的处处讨好、委曲求全,那……那会弄乱她的心……她好想哭啊!
咿呀--
回廊转弯处的门一开,海棠逸衣冠端整地现身,看他神清气爽的模样,恐是早早起床,已经作过练功的早课,准备去用膳了才是。
他没有换回汉人的服饰,只是从藏服换成正统的蒙古服装,蓝绿白交织,器宇轩昂,十分出色。
他的身后跟着探出一颗少女的头。
我就说你这样穿才好看,你瞧,贺兰姊姊都看傻眼了呢!含羞的脸缀着两朵嫣红的云彩,自告奋勇来侍候的俪族少女满意极了自己一手打扮出来的俊哥儿。
多谢你了,爱玛葛。海棠逸颔首道谢。
哪的话,您不嫌弃爱玛葛的侍候是我无上的荣誉。情窦初开的少女整个脸羞得通红。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抢来这份工作,又听到赞美,整个人差点飞上天。
这里没事了,你去歇息吧!在独孤吹云身边看过他待下人平等的态度,很难不受潜移默化。
是。带着晕陶陶的笑靥,少女走开了。
贺兰淳气急败坏,扭身就转回自己的房间,顺手闩上了竹门。
这……个花心大色狼竟敢当着她面跟女人调笑,可恶!可恶!
你闹什幺别扭?一声不吭地锁门生闷气?八角窗内细竹帘微掀,海棠逸飞燕穿帘,翩翩旋身落地,干净利落无声无息地在她面前站定。
准允许你爬窗子进来啊?无法无天的痞子。
爬?海棠边想笑。你太小看我了,我可是正正当当地走进来的。
费力弄坏门不值得,他不过换了种方式进门而已。
戏法人人会变,巧妙不同就是。
狡辩!
海棠逸低沉的笑声先带着隐忍。你一早就发脾气,不会因为是看见我跟别的女人说话在吃醋吧?他故意逗她。
少住自己脸上贴金了,你爱跟谁打情骂俏都不关我的事,吃完你的早膳就赶紧上路,能走多远就多远,别再回来了。有被人窥透的困窘,可是她掩藏得很好。
可是这下了她想问的事却说不出口了。
她把甲骨块藏入袖子里。
赶我走?
不错!你不会想赖着不走吧?反正你只能在这里过一夜,天亮就得走人,阿驭不会没告诉你吧?
你怕我给你带来麻烦?
知道就好。不必多余的解释什幺,他敏感的身份不会让人起疑才怪,能早早送他上路对大家都好。
你引狼入室,现在才反悔不嫌太晚?她之前不见一点怕麻烦的神态,这一早就遽生丕变,看来跟他昨晚的态度有很大的关联。
我不想跟你多罗嗦,反正,用过膳就请上路,我会吩咐人给你准备饮水干粮的。老实说,想到事态严重性是她方才才觉悟的。
他的出现,肯定会在兽王堡卷起颠覆性的旋风,谁伤谁败,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所以在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先未雨绸缨才是。
想避重就轻地撵我走可不行,我从来不接受莫名其妙的命令。
我要你滚你就得滚,滚得越远越好,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再回到这片土地来,知不知道?她情急了,为什幺他老是说不通?
怕我有个万一?他定睛觑她。
她抿唇,脸色微红,实际是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