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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抬头瞧见是他,吓得跌坐在地,期期艾艾,语不成句。
他一鞭子挥下,抽得内侍高声惨呼。
“那血……那血是衡王妃的,衡王妃遭人刺杀,已经……已经……”
桓澈脑子里“嗡”的一声响,一瞬空白。
内侍瞧见他的面色,吓得缩成一团,哆哆嗦嗦抬手指了个方向,说衡王妃刚被皇后着人带走。
他当下纵马过去。
他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入得屋内的,更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到床畔的。
他像是一具失了魂灵的躯壳,麻木低头,看向床榻上了无生气的人,一遍遍探着她的鼻息和脉搏。
但她已经没了任何尚且存活的迹象。她的身体冰冷,面容苍白,嘴唇乌紫,应是中了毒。
少刻的静默后,他仿佛突然醒神。
他歇斯底里,他呼喝着命人去寻太医来。
屋内众人噤声。
此时,拏云等人赶来。他嘶吼着下令,让握雾与拏云两个将太医院里今日当值的太医都揪过来。
二人愣怔一下,急急去办。
冯皇后见他抱着顾云容的尸体不动,硬着头皮劝他冷静些,人死不能复生,又示意他先将尸体带走。
桓澈捞起方才落在地上的马鞭,扬手一挥,鞭子迅速绕了几圈,勾住冯皇后的脖颈。
“说,云容究竟怎么出事的?”
冯皇后不意他会如此,又惊又怒,欲唤护卫进来,却见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剑尖直指她心口。
“你在慌什么?”他盯着冯皇后发白的面色,声音阴鸷如地狱厉鬼。
冯皇后强自镇定,但嗓音仍是止不住发颤:“你这般蛮横无理,我自是害怕!你不要以为陛下偏着你……”
她话未说完,骤觉胸口一疼。惊骇低头,便见那方才还只是隔着虚空指着她的那把利刃,已经刺入了她的皮肉,鲜血汩汩直涌。
冯皇后惊声尖叫,抖手指他:“你、你……”
“你不老实供认,我就剖出你的心,看看究竟是个什么货色。”他说着话,剑尖当真不住深刺。
冯皇后几乎吓疯,大呼护驾,但外间守着的都是桓澈的手下。她欲奔命时,被桓澈唤来的护卫死死按住。
冯皇后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一出,此刻已然忘了愤怒,双膝发软,哀求他放了她。
桓澈不理,又照着方才的伤口刺入,剑尖不断往前送。
冯皇后胸前衣襟已被鲜血染红,利刃割裂皮肉的剧痛令她感受到了死亡的迫近。
她吓得涕泪糊了满面,语无伦次:“不、不是我要杀她,是梁王,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带她出来,我没有动手……都是梁王的主意,他要一石二鸟……”
桓澈在极度悲愤之下,思绪反而越发明晰,即刻就藉由她这番杂乱无章的话,理出了事情大概。
冯皇后惊觉走口,却已是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