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露出嘲讽之色:“御医,过去瞧瞧他还活着没。”
“是,陛下。”御医捋捋胡须,提着药箱来到面色惨淡的楚容身前,伸手给人把脉,摇头道,“气息微弱,恐是昏迷已久。”
小皇帝冷声道:“也是,这么多天不吃不喝同朕较量,不死才怪呢。按理说,像他这样逃走的重犯,应该五马分尸,诛九族,念在楚氏也没几个活口了,就暂且放过!”
御医询问道:“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他,这人……是救,还是不救?”
小皇帝道:“留口气就行。”
祁国皇帝十五岁继位登帝,不过短短两年,便将朝中势力大换,铲除太后与摄政王一党,拥立兵权,脚下尸骨遍地,双手沾满血腥,十足狠厉
世人皆知摄政王楚容已死,却不知,冷宫身处依旧有人在苟延残喘,被日夜折磨。
……
晴了一两日,又见大雪纷飞。
“咳咳!”楚容头晕眼花,从冰凉的床榻起身,殿门已经被打开,没有锁链禁锢,他的身上也被换了干净暖和的衣服,“如果有吃的,就更好了。”
“有啊!”身旁传来一个小太监的声音。
“啊啊啊!”楚容被吓一跳,拍着胸口望向那小太监,“这是哪里,你是谁?我又是谁?能不能放我走!”
冬离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在冷宫待了一年多,都是我来给你送饭,你竟然问我是谁,跟我装是吧?”
楚容尴尬了,这刚刚活过来,确实不知道前因后果,但他肯定的是,自己一定混得很差,不然怎么会待遇如此差!
“求你了,告诉我吧,我这脑子是真的什么也记不起。”楚容装作一脸单纯无害,拉住冬离的衣袖恳求,“往后要是有什么好处,都给你成吗?”
冬离道:“你都沦落成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好处……不过看你着急的样子,确实不像装的,堂堂摄政王,当今太后的亲弟,权倾朝野的楚氏姐弟,就这么大厦倾覆,唏嘘哎。”
摄政王……我是摄政王?!
天啊,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享福的时候没来,遭殃的时候一刻不落。
“冷宫不是后宫废妃待的地方吗?我一个废王,怎么会在此处?”
“因为太后求情,留你一命。”
“那这里是何处,太后名唤什么?”
“此乃祁国冷宫,你忘了就忘了,太后与你一族同胞,你也能忘?”冬离凑到他跟前,小声说道,“皇帝十五岁继位,现如今刚好两年,听闻第三年,皇帝择吉日要为自己生母迁坟至帝陵,届时会大赦天下来为其生母祈福。”
“那我是不是就能离开这里了?”楚容觉得这走向怎么会如此熟悉,好像和他看过的剧本那么相似,不对,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那日,汹涌河水将他的命都能带走,为什么剧本还是完好无缺,这是在为他指路明灯吗?!
楚容仿佛看到一丝希望,如果能看到结局,他就更安心了!于是飞快将散落一地的纸张捡起观看,惊呼:“祁国皇帝,祁洛,字子晏,十六岁废摄政王,幽禁太后……”
“楚氏嫡子楚容十九岁入宫,依附于太后和楚氏,于朝中结识官员,拉拢权贵,二十五岁受封摄政王,楚氏一族荣宠至极。然楚氏姐弟狼子野心,前朝后宫暗通款曲,二人魅惑先帝,诬陷忠良,残害嫔妃,离间皇室亲情,试图挟天子以令诸侯,罪不可恕。”
楚容看到此处,吓得手指颤抖,瘫软在地,这也太祸国殃民了,莫名背负如此千古骂名,还不如死掉算了。
就算此刻不死,也会被小皇帝玩死啊!
“怎么办,这些都碎掉了。”仅有的完整纸张描述了摄政王的荒唐一笔,可谓九牛一毛,他必须知道全部经过,才能想办法挽回残局,至少面对小皇帝时,心里坦然,“帮帮我,把它拼凑起来。”地上的碎纸已经模糊难辨,而且并不完整。
冬离觉得这人真的有些傻,帮衬着,提醒道:“你在我面前自然想说什么说什么,遇见别人,是万万不能直呼皇上名讳,会掉脑袋!”
“嗯,记着了。”楚容一边整理碎纸,一边细想,他的姐姐是太后,是小皇帝的母后,那自己岂不是小皇帝的小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