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达低头瘪嘴。
光他一个人记着有什么用。
定山和总杆头那是一起上过刀山,下过火海的,交情比任何人都深。寨子能建成,他占了一半功劳。而且定山不仅头脑灵光,身手还好。过去两年里,他的本事兄弟们都是目睹了的,哪个不服他。
就算一年前定山离了寨子,投了军,那也是他有新志向,怎么就成了叛徒,他又没有领兵来打自家人。更何况,现在定山还带了兵,帮着他们燕头山一起对付对面虎啸坎那伙强匪呢。
当然这些事情,麦达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雷伊正在气头上,他没蠢到上赶着去触霉头。他跟了雷伊多年,早摸清了他的暴脾气。
果然,麦达当了一会儿木头,雷伊自己就哑了火,自顾自地骂了几句后,他吩咐。
“算了,来都来了。你找两套干净衣裳,我们去那河里洗洗。这几日探消息,又是躲阴沟,又是藏脏窖,我身上早臭哄哄的了。”
麦达性子好,又为他考虑上:“那这小娘子……”
雷伊毫不犹豫:“等我们洗完,将她一并带回去。赶在天黑前进寨,让总杆头过了眼,兴许我还能有个漫长的洞房花烛夜。”
他边说边笑,放-荡又色气。循着那声音,连风都能窥出他脑中浮现的龌-龊画面。
往寨里带人,不是易事。
如今虎啸坎那帮人对他们虎视眈眈,要带人,更是难上加难。
谁知道带进去的,是不是对面来的探子?
雷伊有这想法,麦达很惊讶,但一瞬后便也理解了。
主要这女娘生得实在太美。
弯眉,圆眼,樱桃嘴。
在临州城外见着时,她尽管穿着旧衣,刻意摸了黑粉,但行动间仍是透着非凡气质。不经意间露-出的一截手腕,皮肤赛似白雪,被晨光一照,晶莹透亮,像是——
麦达想了想,像是他们夏日吃的凉糕!
甜甜糯糯,叫人看着就欢喜。
也难怪今早雷伊都驶出好远了,又掉头奔回去,将人给虏走。
“你他娘地愣着干嘛!”雷伊急着‘春宵’那事,火气又上来:“再不抓紧点,这日头就该落了!”
“来了来了!”麦达应和,匆匆拿了两套衣服,临走前又瞅了苏烟一眼。
她安静趴着,一动不动。
“她该不会醒吧?”突地,麦达又问了一句:“要不要将她扛到河边盯着?”
苏烟的心瞬间卡到嗓子眼。
要逃走,洗澡是她的最佳时机。若被搬去河边,在匪子的眼皮子底下,她还怎么逃?
祈祷了一遍又一遍,终于,雷伊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