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歆想了想:“可是一绣了白栀的囊袋?”
苏烟点头。
“你瞧我这记性。”麦歆拍了下自己脑门,“娘子莫急,东西我帮你收起来,本是想等你醒后拿给你的,结果这几日事杂,竟给忙忘了,我现在就帮你拿来。”
麦歆家距离此地不远,没一会儿,她便跑了过来,但面露愧色。
东西,她没找着。
突地一下,苏烟的心揪了起来。
那里面记录了她吃素的天数,若是没了,那便意味着她需从头来过。
麦歆不停道歉:“我当时就随手放在了药架上,怎么就……”
她突然顿住,余光瞄到坐在一旁的石头,眼神闪躲。
知子莫若母,麦歆一下便瞧出石头这是心虚。
“香囊可是你拿了?”她问石头。
扭捏半晌,他从怀里拿出个青色布袋。
布袋上绣了几朵栀子,正是苏烟那个。
麦歆一下红了脸,是羞得,也是愧得。
她扬手打在石头背上,语气满是失望:“用人物,须明求。倘不问,即为偷-[注3]!这些学问你都忘了?”
石头不语,麦歆又要去捡枝条来抽。
苏烟见状,赶紧拦下。
“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她说:“没了,是天意,如今失而复得,也是天意。若石头没拿,说不定就真弄丢了。”
毕竟下午麦歆的院子聚了那么多人,又是避雨,又是躲刀,上蹿下跳的,大家都乱成了一锅粥,难免不会挤掉这小物件。
见苏烟没生气,石头这才诺诺解释:“白日里下雨,大家又乱跑,我怕这东西淋湿弄丢,便自行收了起来……”
石头是出于好意,但好心也差点办了坏事。麦歆说的也没错,他确实是不问自取了。所以先前麦歆质问他时,他才什么都没说,怕被认为是逃避的强行解释。此间他又说出缘由,是看苏烟真没生他的气,而他也不想仙女姐姐误会。
与之前一样,他还想有机会获取仙气。
苏烟摸了摸他的脑袋,打开香囊,拎出个巴掌大的小算盘,上面的木珠,有的固定,有的松散。
石头好奇问:“这是什么?”
“用来计数的。”
苏烟与他说了运算规则,下一瞬,石头说道:“是九百九十四。”
九百九十四,再算上在寨里的这三日,那便是九百九十七。
还有三日,还有三日便满一千天了。
苏烟的心情,明朗了许多。
石头还想再说些什么,苏烟却突然竖指示意他安静。
她听着像是有人来了。
没多久,麦达气喘吁吁地跑来,“快,总杆头让大伙儿都去到石场!”
伶娜瘪嘴:“去那里干嘛,血腥气那样重。”
麦达答:“这不帮里进了新人,总杆头要办仪式。”
所谓石场,其实就是进寨后另一条岔路尽头的空地,因大面积用了砖石铺地,大家便如此称呼。而苏烟,在来的路上也打听清楚了穆干说的仪式,是入帮仪式。
伶娜说的没错,石场的血腥气真的很重。才将将靠近,浓郁的铁锈之味便钻进大家的鼻里。
苏烟环顾四周,空地的周围立了五根柱子,每一根上面都绕了麻绳,且其下的地砖缝里,还残留着斑斑红迹。
很明显,此处是燕帮的刑场。那五根柱子的用途,是绑人。而缝里的红迹,是陈年血垢,顽固得竟是连下午的那场大雨都没冲走。
想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