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欲望不过?是拥有?了死去?救世?主的尸体?而已,它们更想要的是鲜活的肉身。
“那就送我回去?。”
陈娇说。
“回哪儿?”
袁安卿问她。
“回学校。”
陈娇缓缓呼出一口气,“我需要回学校。”
……
成钰坐在办公室里,这间大办公室空空荡荡,只?有?陈娇一个老师在这儿。
成钰很怕陈娇,她只?敢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
“我和你爸爸妈妈谈过?了,没什么结果。”
陈娇轻声说。
她努力?尝试让自己的嗓音更温柔些,但她不是浊那种操纵欲望的怪物,她学不会伪装。
成钰大概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老师,你不用管我的。”
不用管吗?陈娇从笔筒里抽出一张红笔来,她打开?被她收起来的那些试卷,开?始熟练地检查:“我不懂你们喜欢的那些东西,那些小?明星,他们的歌我听不惯,也?不觉得?好听。”
成钰默默抠手。
“还有?那些被收上来的小?说,对你们的作文提升毫无帮助。”
陈娇一边说,一边批改试卷,圆珠笔在试卷上划出的沙沙声让成钰更为紧张,“但我不管这些,因?为我总觉得?你们这么大的孩子总得?找点东西去?激励自己,不然就太枯燥太难受了。”
“你也?是。”
陈娇终于抬头,看?向了成钰,“只?是你得?自己想想办法,想想办法排遣紧张和压抑。”
陈娇感觉自己所?接触的这些孩子就像是一朵朵含苞欲放的花,有?些的花在某个夜晚过?去?之后?便能尽情盛放,吸引无数的目光。有?些的花却早早地被虫给吃掉了,茎叶枯萎,再无生机。
还有?一些花他们染了病,只?能打开?半个花苞,融入不了花园,也?盛放不了多久。
成钰不作声,她依旧低着头发出了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她的压抑,她本人比谁都清楚。那毕竟是一个个透不过?气的夜晚,只?能睁着眼流泪,对所?谓的明天毫无期待。
因?为她知道一睁眼就是争吵,无休无止,仿佛没有?尽头,这种痛苦绵延捆绑在她灵魂的每一处,会在每个高兴的时刻跳出来彰显它的存在,耀武扬威,不顾成钰的死活。
“人生很长的,而你只?走过?了不到五分之一。”
陈娇说,“你还没有?体?会过?掌握话语权的绝对自由。”
“……老师。”
成钰哽咽了一下,“我想跑。”
陈娇点头:“那就跑,跑到一个你觉得?舒服的地方,躺下来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再去?规划自己的未来,你的未来很长。”
她又想起了那一则关于成钰的新?闻,陈娇说:“你想过?自己变成老太太是什么样的吗?”
成钰:“诶?!”
“变成老太太头发会变得?花白,很适合染各种各样的发色。”
陈娇随口说,“我看?毕了业的学生们总会去?尝试一些新?的东西,但太年轻漂发容易掉头发,老了就没顾虑了。”
“老师老了也?想去?漂头发吗?”
成钰不太适应和自己严肃的老师聊这种话题。
“我不想,我等死就行。”
陈娇把成钰的试卷递给她,90分,刚刚及格,“但总得?活到该死的时候再死,对吧?”
成钰接过?试卷。
陈娇对她说:“下次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