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眠死死咬着下唇。
明知道他此刻的火有多大,她还是点了点头。
是的,她就是这么贪心,这么不听话。
“行!”晏初水抬腿从她身上跨下,“那我们今天就把话说清楚。”
情欲的热浪灼烧着他的身体,他咬紧后牙槽,一边扣纽扣,一边压着嗓子问她:“你觉得我隐瞒婚事、打击王随,让你觉得愧疚,是因为上次在檀城,是他把你接去度假村的,对不对?”
许眠从沙发上坐起,噙着眼泪看他。
看样子怨气还不小嘛!
就那么心疼王随?
“那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一个晚上!你却和另一个男人去度假!还要,要不是替你还人情,我凭什么帮他看那张齐白石的画?他配吗?”
怒火中烧,他的每一个字都极尽刻薄。
一如往昔。
“如果不是你画的那张《松下观瀑》,墨韵会有赝品吗?我需要大费周章地对付王随吗?这个烂摊子究竟是谁搞出来的?”
扣完最后一颗纽扣,他俯身逼到她眼前。
高大的阴影笼罩着她,来自男人的绝对压迫感让她不寒而栗,晏初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温度,幽暗的眼瞳如汹涌的深海,一个浪就可以将她卷进无底的深渊。
那是他情绪的地狱。
谁进去,都尸骨无存。
小姑娘被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一直向外涌,顺着脸颊蜿蜒而下,晏初水的心情糟糕透了,再加上她无止境的哭泣,他的烦躁到达顶点。
一把捏住她的下颌,他低声怒吼——
“不准哭!”
她根本不听他的话。
晏初水一把甩开手,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弄伤她。
可他又实在、实在快要气疯了。
“结婚这件事上,我没什么亏欠你的,你说我没把你当第一位,所以你也不把我当第一位,那你的第一位是谁?”
“最好别……”他丢下最后几个字,“否则……”
大门重重摔上。
空荡的画室再度归于平静。
许眠伏在这片平静上,无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