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人死这件事,没有任何一门比医修更擅长了。明知故犯,那便就是这个下场。”
禁商禁医,一刀两断,冷硬如铁,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众人鸦雀无声。
只有黎沛仍不忍道:“还是会有牺牲……”
黎建业不置可否道:“这是必要的牺牲。”
想要研制化解成仙散的解药,难如登天。但若只是能鉴别出谁服用过成仙散,对她来说易如反掌。难易正如救人杀人,只在转念之间。
雷电交加,一道白光掠过天际,闷雷轰隆作响。
虽然压根看不见,但黎愿还是努力睁大眼睛,仿佛能看见利刃般的白色雨丝,一瞬凿在土地之上。
她伸出手,想,狂风暴雨就要来了。
可,今年的入门考核,要怎么办?
禁令初下,只要是脑子没水的人,就知道妙手门此次是铁了心了。
要知道,此前哪怕是全城瘟疫时期,妙手门发布的禁令也未曾用如此强硬的字眼。“禁止”、“绝不”、“后果自负”,南城尚文之风浓厚,焉能看不出此等意思?
但禁令一下,那些其余联合起来的商会医馆也有样学样,几乎都快要跳到脸上和妙手门打擂台。妙手门禁商,其余商会欢迎,禁医,别的医馆虽小,也不是不能治。
两极对峙,要有大事发生。
从前受过妙手门救济之人不少,当下嗅觉灵敏、有门路之人早便已经拖家带口前往妙手门了。所幸妙手门占地极广,多住一些人也不妨碍事。
云闲看着城外混乱的人,神色难明。
乔灵珊大事前容易紧张的毛病又犯了,在房内走来走去,最终还是憋不住气,问云闲:“现在我们是该怎么办?”
“凉拌。”
云闲道:“只能等——在此之前,我得把研制出那药丹的势力先给揪出来。”
风烨抱琴站在一边,陡然感慨道:“云闲,你有没有发现,怎么好像我们到哪里,哪里就有大事发生。”
“……”什么死亡小学生,云闲严肃制止:“因果关系反了吧!不是我们到哪里,哪里就有大事发生,这不是发生了我们才赶过来的吗?”
祁执业难得说句人话:“即墨姝说得对。现在这种情况,按兵不动才是对的。”
“对。”
云闲道:“祁兄这点比较有经验。”
祁执业怒敲她脑壳。邦一声,很响。
其实唯一需要担忧的,可能只有薛灵秀。薛灵秀最近人总是没影。
薛兄此人,云闲不敢说特别了解,但还是稍微了解一二的。妙手门的祖训,他只做到了表面功夫。治病必须收钱,但此原则也随时可以被打破。
此前云闲曾听过人说,一个地方的注意事项不管是有多么离奇,最好还是遵守,因为每一条事项之后,都绝对有惨痛的教训——妙手门的祖训又何尝不是如此?
宿迟出现在门口,道:“云闲。”
云闲自江山肚皮上下来,将墙角处的太平背起,问都不问,便道:“走。”
师兄妹“唰”一声就没影了。
室内寂静一瞬。
祁执业:“……他们去做什么?”
风烨茫然:“不知道啊。”
宗外,正是一片喜气洋洋之景,云闲看过去,大街小巷都充斥着快活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