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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沐烜听得又惊又怒,一掌拍在案上,冷凝了视线扫过地上跪着的一众宫人:“这么多人看顾一人还能出事,简直废物,统统拉出去斩了才好!”
夏沐烜震怒下的怒气是惊人的,一众宫人吓得嘤嘤直哭,又是求情又是磕头请罪。
我不忍心,劝道:“皇上此刻追究他们的过失,也于事无补啊。到底婉容为何小产,总要查了才明白。”说到这儿,恰好闻得内殿有女子的哭声传来,猜想应该是陈思燕醒了,就道:“婉容大约已经醒了,皇上要不要先去陪陪她?想来她闻得孩子没了,必定伤心。”
杨卉嗤笑:“皇后真菩萨心肠,连对昭纯宫的一众下人,都能格外施恩。然而此番关系皇嗣,当宁枉勿纵才是。何况真要论起来,此番婉容小产,也有他们看顾不力的过失在里头。”
很难得的,竹息这回居然开口帮了我。
她望着底下跪着的一群人,正色道:“皇后所言有理。老奴也以为,要惩治这些个办事不力的,确如不必急在一时。到底婉容这胎落得蹊跷,有些细枝末节,总要问过他们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的。
第七十二章
竹息一番话说得不可谓不公道,然而我也没忘记她是谁的人,于是默默。
杨卉却还不肯罢休,急迫道:“皇上,未免夜长梦多,总是先查清楚的好,免得给贼人时机逃脱了。”
夏沐烜失子,本就在气头上,杨卉却还一个劲在他耳边聒噪,夏沐烜想也听得烦躁,冷冷一眼瞪过去。
只一眼,就望得杨卉呆在那里,讪讪一笑后再不敢多嘴。
如此再无人敢说话,夏沐烜嘱咐印寿海几句后,就让众人散了。
回到静德宫,手脚发凉,身上却反而一个劲地冒汗。
净雯怕我着凉染病,赶紧帮我换上寝衣,捧了炭炉到我脚边,又往我手里塞了杯参茶:“这样的天气,风里来回走两遭,便是身子骨结实的也受不了,太后委实——”
她很少露出这样焦躁的样子来。
我以眼神安慰她:“不妨事,喝杯茶出层汗就行了。”
净雯叹气,又殷切切望着我:“娘娘可不能不当心。”
我被她那样子逗得笑了:“知道了,不会不当心的。”
喝完参茶上床睡下,净雯犹不放心,干脆在我床边打了个地铺,唯恐我夜里出一丁半点的岔子。
陈思燕失去的是一个已经初成型的男胎,夏沐烜听闻后自然伤心,又兼先前听陆毓庭说,陈氏此番小产,是受惊吓或误服阴损之物的缘故,少不得让审刑司力查到底。
隔日贤妃德妃来看我,见了我的脸色,二人异口同声问:“怎的脸色这样差?”
我苦笑:“大约是昨夜吹了风,着凉了。”
贤妃问:“宣太医瞧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