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然点头:“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说,未必就没有无心插柳柳成阴的事。”
这是宽慰自己,也是宽慰宫墙之外的齐凤越。
方合又道:“娘娘这几日脸色瞧着不大好,不妨召陆大人过来瞧瞧?”
我不以为意地摇头:“大约天气一时凉过一时,我又天生畏寒,所以没什么胃口。”
方合张嘴还想再说,我斜他一眼,道:“行了,我自己会当心。改天若实在觉得不适,再宣陆太医瞧就是了。”
方合见劝不动我,只好作罢。
我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么,连连拍额的同时,从桌案上拿起来纸笔,勾画一通后交给方合:“把这个交给他,比着这个去找,总好过大海捞针。”
方合小心翼翼将那纸折好收入袖中。
晚上印寿海那边传来话,说夏沐烜会过来静德宫与我一同用膳。
我辗转一二后,赶紧让净雯吩咐小厨房蒸上一条夏沐烜爱吃的鲥鱼,再加一道石榴虾,并一道莲子百合羹。
准备妥当后,净雯一壁为我捏腿一壁喃喃道:“皇上今日去颐宁宫时,太后又提及赦免冯氏了。”
我以面轮缓缓推面,含糊问:“皇上怎么说?”
净雯道:“皇上依旧生气,还让太后不必再提罪妇。”
我沉吟道:“那是皇上心里头还有气。”
净雯道:“皇上此番,确实气得久了些。”
我叹气:“虽是气,却也足见她从前在皇上心头的分量,有爱才有恨,无爱怎会生怨呢?”
净雯纵使不愿意承认,此刻也无从反驳。
晚上夏沐烜一身常服过来,见我脸色不好,担忧了神色问:“清清,你怎么瞧着比朕还憔悴?”
我勉强笑:“大约是近来变天,胃口不大好,不要紧的。”
夏沐烜捏捏我的手腕,带了责怪神色去看印寿海:“皇后这样,为何不早告诉朕?”
印寿海吓得咚一声跪下。
我忙道:“不怪印寿海,是臣妾自己的问题。”
说完不知道为什么,心气就低了。一壁示意印寿海出去,一壁半转过身去不说话。
印寿海很有眼色,赶紧不动声色往后挪了几挪后起身去出去。
夏沐烜盯着我的侧脸静静瞧了片刻后叹了口气:“清清,你也要跟朕置气么?”
我坐着不动,也不看他,只微垂着脖颈自伤了神情道:“臣妾不敢。臣,我,只是不晓得如何是好。”
夏沐烜抚在我背心的手一震,那微小的震动传给了我。大约他现在心下辗转,也不亚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