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好好地开门,罗娘子扬了扬下巴:“人在就行。两天没开门,还以为你们几个小娘子独身在家出了什么事。”
话虽然不好听,但她就是这个性子,沈朝盈也不计较这些,人家也是关心么,于是将人请了进来。
桌上新蒸青团还冒着热气,打算放凉了下午卖的。
沈朝盈请她尝新,桃胶还没泡开,有青团、有枇杷冻撞奶,陪她说话聊天儿。
春天的时候,罗娘子去渭水边上住了段时日,最近才回来,收拾家里不老实的仆婢花了不少时间,昨儿才得空来店里,吃了闭门羹,今天又来,好歹是碰上了。
罗娘子刚说到,自个回来就撞见个有爬床心的婢子,当下并没揭发她,而是暗处看着,看自家郎君是否会纳她。
罗娘子讲八卦很详略得当,听到这儿,婢子们都竖起了耳朵,沈朝盈心里却有了答案。
若罗娘子那位郎君真是位情志坚定的人,也不会叫罗娘子心生怀疑。然疑心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时时困扰着双方。
想到刚开门时对方脸上藏不住的疲倦,想必夫妻闹了肯定不止一顿。
沈朝盈将刚蒸出来青团推过去一些,热着吃比冷吃更松软得多,配着枇杷冻奶和八卦,算津津有味。
“……呵,我才知他背地里竟然这么多花花心肠。”
沈朝盈在边上陪着,听了一耳朵骂渣男的话,才知道竟然闹得这般大吗甚至惊动了两方父母。
罗家二老前些日子从老家赶来了,似乎还没得出个结论。
“平日跟那伙子狐朋狗友吃酒听曲便罢了,竟还到那下等的庵酒店宿妓子!”
平康坊里风月场所多,但大酒店里娼妓只伴坐而已,欲买欢,则多往庵酒店。
庵酒店便是楼前挂两个红栀子灯的,不论晴雨都用箬盖着,是这会子男人共知到色。情场所的含蓄标识,便跟后世总爱往门前挂紫红粉色灯的浪漫缘洗脚城一般无二,是真正腌臜的地方。
沈朝盈也蹙了蹙眉,神色凛然:“娘子还是先找大夫看看自个身子,免得染了脏病不知。”
阿翘在边上愤愤:“这是辱娘子至极!”
有人同仇敌忾,罗娘子胸中舒坦些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一早知道后便请了大夫,好在没事,否则……我饶不了他!”
那以后呢?
这到底不是后世,罗娘子也只是相熟的客人罢了,不然沈朝盈直接就走劝分劝离流程了。
然顾虑犹豫了以后,到底忍不住委婉提醒:“娘子请看,枇杷果香甜,虽吃起来麻烦,我们店却还是忍不住接着买。”
罗娘子皱眉,沈小娘子前言不搭后语,想说什么?
“我们小时候可不就是这样吗,耶娘越压着不让做什么,就越忍不住背着偷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