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上一回你也……”青娘的话被吴氏打断:“那回不一样,进去吧,我瞧瞧,打了哪里,要打伤了,这可是一辈子的事,你还没生……”
吴氏自觉这话说的有点快了,把话头转过去,对宁榴道:“你快些去做饭吧,再倒杯茶来,给大家喝杯茶!”
宁榴应是,往厨房走去,吴氏请三姑婆他们坐在堂屋里,道声失陪就拉着青娘走进屋里。三姑婆见吴氏拉了青娘进屋,想了想也就走进屋。
三姑婆一进屋就见吴氏催青娘解开衣衫,给吴氏瞧瞧伤在什么地方。
三姑婆一走进,青娘有些不好意思地掩了衣襟,三姑婆自顾自地走到青娘跟前坐下,对青娘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女人。什么没见过呢?只是青娘,你今日也着实……”
三姑婆话只说了这一句,吴氏就咳嗽一声,三姑婆也把话头一转,对青娘道:“这宁小哥,是怎么回来的?”
吴氏也想知道,青娘也就三四句话把事情说完,三姑婆听完就念佛:“哎呀呀,今儿还真多亏了那位邢举人。青娘啊,也不是我说你,我瞧你是个有福气的,行动就遇贵人呢。若不是今儿有这么个知理的出来劝说,这件事,只怕难了。”
吴氏想的可和三姑婆想的不大一样,吴氏皱着眉:“虽说是这样说,可是三姑,你也别怪我多嘴,哪有防贼千日的道理?她大伯,这样接二连三的算计,你们这些做长辈的,也要出面说几句。”
三姑婆听到这话,脸就不自觉地一红。宁榴这时端了茶走进,见张二叔几个,都在那侧耳听着屋里说话,宁榴不由咳嗽一声。
张二叔忙转头:“宁小哥,坐,哎呀,这件事,也真是飞来横祸!”
“这祸不祸的,只怕还是给我消灾呢!”宁榴说了这么一句,已有个人笑着道:“果真宁小哥涵养好,换了我们,只怕是……”
张二叔端起一杯茶放在那人面前:“喝茶,喝茶,说这些闲话做什么?”那人呵呵一笑,端起吃喝。
宁榴想了想,端起杯茶走进屋里,把茶递给吴氏:“姑姑,您先喝口茶。今儿就做个揪面片吧,我用骨头熬了汤,味道还成!”
后面一句,是问青娘的,吴氏接过茶,眼却瞧着青娘,青娘的耳根,这会儿已经红的更厉害了,抬头对宁榴笑:“你拿主意就好。”
三姑婆还想在这里再听一会儿,宁榴已经对三姑婆道:“三姑婆还请出去外面喝茶,今儿的面片做的多,到时三姑婆也喝一碗!”
“这怎么好意思呢?”三姑婆口里说着,也就和宁榴走出去,宁榴走出屋的时候,深深地看了青娘一眼,把帘子严严实实放下,这才走出去。
吴氏等宁榴一走出去,就在青娘耳边悄声道:“也好些日子了,原先觉得是权宜之计,可这会儿我仔细琢磨着,这还正经是桩好姻缘!”
青娘觉得疲惫,用手按着头对吴氏嗔怪地道:“姑姑,您这想的什么主意,什么好姻缘,人家和我们不一样!”
吴氏拍青娘一下:“我比你经的事多,什么不一样,这男女不就这么一回事,一张床上睡着,一个桌上吃饭,生下娃来,叫你娘,喊他爹,不就是一样的人了?青娘,我晓得,你常听你哥哥说一些外头的事情,这心思和我们不一样,可是这人呢,再不一样不也要过一样的日子。”
提起哥哥,青娘的眼圈又有些红,吴氏拍拍青娘的手安慰:“罢了,我说这个做什么?青娘,你先躺下吧,这事情,正经要瞧缘分!”
缘分吗?青娘依言躺下,吴氏出去寻了火进来把灯点着,外面宁榴已经做好面片,端了两碗进来。青娘坐起身吃了面片,宁榴的手艺很好,可这面片吃在青娘口中,却什么滋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