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没有人照应着,你就不会做事了吗?”王怜花斜看了那人一眼,淡淡道。
那人抱拳道:“遵命。”
王怜花道:“很好,你也知道本门的规矩,事情办好了,必不会亏待你,如若……”他没有说下去。
那人的脸色更白,咬了咬牙,道:“是!属下明白!”
王怜花“嗯”了一声,颌首道:“下去吧。”
那人恭顺地低头道:“是。”随即悄然消失。
王怜花手中的书册又翻过了一页。
灯芯“噼里啪啦”地爆了几下。
室内安静得很。
王怜花却有点不习惯这样的安静了。
他的头从书册里抬起来,看向对面那个不仅长得丑而且往日聒噪无比的女人,她此刻抱膝靠在软榻边,面前的小桌上摆着一本书,书册翻到的那一页正是王怜花在地窖中所画的那个阵法,但细看起去,她根本没在看书,眼神无焦,茫然地看着前方,清亮的眸子像是蒙了一层雾,口中轻轻地哼着那首她刚刚唱的摆夷小曲,整个人却是木木的。
要死不活。
王怜花嗤了一声,低下头去,继续看他的书。
但也怪,他居然看不进书了,这书上每个字他都认识,可连起来是什么意思他却不知道。
他心不在焉。
王怜花的心中有一种叫内疚的东西像汽水里的泡泡一样,一个一个接连往上冒。
当时他从王夫人的屋子里走出来,看见那样的何红药,他就知道她不死心地想要回去。而地窖中的那个阵法,是他从高家古墓所藏的一本古籍中找到的,也是唯一和扭转时空相关的阵法,但他直觉认为不可能有用。因此何红药闹着问他要那本古籍,他就给她看,反正以她的水平,也不可能研究出什么来。
如果那东西真的有用,那么,此书的著者便不是人,而可称为神了。
事实也证明,这阵法确实没有用处,而尝试过后的失败,比起不尝试,更容易让人绝望。他当时带她进地窖,就是这样想的,他相信,这样一来,何红药会死了那条想回去的心,就可以不用天天拿这件事来烦他了。
他没有义务帮她去找什么扭转时空的鬼法子,再说也根本不可能找到。
其实,他不管她的话也没什么,毕竟除下这颗红珠才是正理,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让她死了这条心。如今看来,她确实死心了,不过……是不是有点矫枉过正?
王怜花终于忍不住抬起头,又看向她,冷冷道:“你又在发什么神经?”语气很是不善,却不知是因为他真的心情不好,还是为了掩饰心虚。
听见他的话,何红药偏了偏头,将头靠在自己膝上,斜着眼看他,却不答话。
王怜花盯着她,面上的表情淡淡的,这样的脸,在灯火的映照下,少了几分俊美风流,却多了几分柔和。
看着看着,何红药忽然就笑了,她的目光渐渐有了焦距,她的瞳孔中有王怜花的影子,她微微笑着,轻轻开口道:“你想不想知道我和他是怎么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