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枢朝对方拱手倾身,行瞭一个标准的国礼。
周容国主略微有些惊讶,“五殿下认得我?”
丹枢直起身,淡声道:“听闻过国主之名。”
周容国主苦笑,“让五殿下看笑话瞭。”
她抬手,引丹枢到桌前落座,桌上摆放著酒水点心。她抬手斟满两杯酒。
丹枢未接,而是单刀直入,“国主不远千裡将我掳到颍川,有话不妨直说。”
周容国主一怔,面上浮现几分尴尬神色,“五殿下误会瞭,我不过是个傀儡,哪有本事将你神不知鬼不觉掳到盛文。”
丹枢眸中依旧带著警惕。
“我听闻左相要为我选面首,便让人偷偷去打听。”周容国主脸上有一些羞赧,借喝茶的动作遮掩,“多亏瞭艾珂先生之前在东丹见过你,我这才知道左相掳的人竟是东丹五皇子。我无力抗衡老师,便隻能用这种笨法子让人将你偷出来。”
第67章【修】
丹枢问:“多谢国主出手相助,国主可愿助我回去。”
周容国主面露难色,抿瞭抿唇,“我虽然是一国之主,可我一无可用人手,二无实权,恐怕帮不上你。”
丹枢略微思索,又道:“可否劳烦国主替我送一封信去边境,让东丹的人来接我。”
周容国主想瞭想,点点头,“我让人悄悄送过去,不知要交给谁?”
丹枢:“雀州总督司马季。”
周容国主唤人去拿笔墨,她斟酌片刻后,方才说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殿下相助。”
丹枢顺势问,“国主请讲。”
周容国主娓娓道来,“这件事要从许多年前说起,我初登大宝,对于朝事一无所知,万事全仰仗老师。我并不父皇看好继承人,也从未想过会扛起一个国傢,那时候的我怕极瞭。隻能拼命学习理政和为君之道,拼命成长不坠皇室颜面。我没想这些落到别人眼中,却成瞭我的催命符。我到瞭即将掌权的年纪,却得瞭一种怪病,每到午夜便头痛欲裂。”
周容国主眼眶微红,努力牵起唇角,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
除去那身华贵龙袍后,她也不过是个尚不足双十的少女,会担忧,会恐惧,会害怕。
“国中太医皆束手无策,在我心灰意冷之际,田太医私下告诉我,这不是病,而是有人对我下瞭一种蛊毒。”周容国主刚刚的脆弱一闪而逝,又恢複成瞭那个温和坚韧的样子。
“纵然田太医出身医药世傢,但是毒与蛊终究不同。七国中,擅长控制蛊虫的,唯有祁林。可是盛文同祁林不仅相隔万裡,还需横跨东丹。四年前,商丘与西黎一战,东丹出手相助,却也与西黎结下仇怨。盛文多年来一直向西黎称臣,实在不便派使臣去东丹。”
“听闻,五殿下的母妃乃是祁林公主,我便擅自做主,想向公主求解这蛊虫的法子。”
丹枢安静的听她说完,才道:“国主的遭遇令人惋惜。”
周容国主闻言惨笑一下,“我隻是不甘心就这样死去,还想为自己争一争。”
世人常说,生死有命,可真正到瞭生死面前,又有几人能淡然处之。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还是个万人之上的人。
丹枢就是周容国主给自己留的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