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没有人建议他去做模特一类的兼职,或是签个mcn做网红,来钱快还轻松,他外形上也适合。
安浔闭了闭眼,努力调整逐渐急促的呼吸,慢慢冷静下来。
……模特或网红是做不了的。
还款日迫在眉睫。
安浔指尖不断用力,手心传来的痛感就像隔着层薄膜,并不清晰。
他确实有可能再及时找到一份工作,刚好赶上按时还款。
但也有更大的可能来不及。
而一旦超出还款期限,银行的贷款拖欠会影响文静雅的还款信誉,之后再借会更困难。更重要的是,那些迫不得已在不太正规的平台借来的网贷,会从还款日那天起,不断打电话骚扰文静雅,甚至会打电话到她的办公室,跑到文静雅单位去大闹一场。
文静雅这辈子都要强,自尊心就是她的一切。
一旦让借贷的人跑到她的单位去,文静雅就没办法再在单位待下去了。
安浔无意识地用力咬着嘴唇。后知后觉感受到铁锈味在嘴里化开的同时,他顺着眼前落下来的阴影愣愣抬头。
闫贺安站起身来,低头皱眉看着他。
他的目光在安浔的伤口上略过,一言不发地转身上楼。
翻东西的声音传来。
闫贺安拎着个透明袋子下来,拉开拉链拿出碘酒棉棒,递给安浔。
他偏过头忍着烦躁开口。
“自己抹吧。”
“……爱说不说。随便你吧,我以后都不管你的事儿了。”
安浔低头看看闫贺安塞给他的棉棒。
褐色的碘酒棉棒静静躺在他的手心。
明明焦虑得快要发疯,在当下的这个瞬间,安浔有点儿不合时宜的,竟然有些想笑。
他觉得肯定是疯了。
多少有点儿不太正常。
安浔静静地看着手心里的棉棒发了会儿愣,没有拆开,也没有表达对闫贺安这种“再不抹药就好了”的小伤口过分重视的无言。
他慢慢卷起指尖,将那根棉棒攥在手里。
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安浔犹豫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
他抬起头,认真地一错不错看着闫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