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死了,死了就能飞到天空去,坐着飞机,嗖一下就能到S城。”崔宁乐走过来,也蹲在他的面前,冷漠而冷静地说,“你留在这里,等了这么久,见到他们了吗?还是见不到吧?你要等多少年?等到老吗?然后在这里当一个只会种地的农民,如果又一次地震,你除了拿着锄头挖地之外,还能做什么?”
臭球挥着拳头想打他:“你就是想带我走!”
这个死小孩还真聪明。赵书言抓住他挥舞着的手臂,正色道:“要不要跟我走?如果不愿意,那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臭球眼泪簌簌地下,就是不回答。
赵书言看了一会,拉着崔宁乐站起来,一边说“走吧”一边朝另一群小孩子的方向走去。
走了不到十步,后头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赵书言脚步顿了顿,继续朝前走,只不过走向了教室外。
哭嚎声穿破墙壁,却始终不见那个小小的身影追上来。
崔宁乐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轻笑:“你连对小孩子都用欲擒故纵计,心地大大的坏。”
赵书言挠挠头:“哭得这么惨,我真怕他就恨上了。”
果然过了没多久,院长拎着还在嚎啕大哭的臭球追了上来,臭球看到赵书言的身影,一把挣开院长的手,跌跌撞撞地扑进了他的怀里,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抱着他的腰哭。
赵书言摸着小孩的脑袋,和崔宁乐相视而笑。
臭球对于自己要改名叫“赵悦”没有太大的挣扎。事实上比起臭球,就算叫赵进宝也是不错的。
第一次踏入赵家的时候,臭球躲在赵书言背后,怯生生地跟那个看起来颇为威严的太爷爷打招呼。太爷爷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袋巧克力,要给他。
臭球瞪着那一颗颗黑漆漆的东西,就是不敢伸手。
赵爷爷求助地看向孙子:“书言啊,怎么……他不要啊?”
老爷子越老越单纯,崔宁乐嘴角抽了一下,把臭球往前推:“太爷爷给的黑巧克力,美国进口的,怎么不会不喜欢?”
臭球愣了一下,终于会过意来,一边拿一边说“谢谢老爷爷”。
赵爷爷立刻眉开眼笑。赵书言拍了下他的脑袋:“是太爷爷!”
赵悦有心理阴影,所以经常睡觉做恶梦,一做噩梦就抱着枕头哭着去找赵书言。方便的时候赵书言只能迷迷糊糊地将人扔到床边自己继续睡,不方便的时候,正准备上阵杀敌的崔宁乐差点没阳痿。
一次两次,崔宁乐看着赵悦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气。赵悦不是傻子,强忍着不去打搅他们,结果终于有一次在赵书言门口哭了出来,蹲在那里擦眼泪,不知多可怜。
赵书言挠着头抱怨:“你说那些生了小孩的夫妇,是不是都要遭这种罪?”
崔宁乐单手撑着下巴,在那里上网,网页上赫然是育儿经验谈。
最后两人听取心理医生的建议,斋戒一个月,房间门打开,随时迎接赵悦。而心理医生那边则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努力让这个小孩脱离“家长”的保护,将依赖转移到与他等身高的大熊身上。
好不容易赵悦终于能自己一个人睡觉了,崔宁乐再次进行夜间活动的时候,习惯性地顿了下,被赵书言笑着踢了下他的腰:“你要真怕,就给我快点!”
“是要快点结束,还是要动得再快点?”崔宁乐冷笑,用身体给他做了后面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