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雾屿笑了笑:“那你恐怕得请两个人的饭,要破费了。”
这回路汀听懂了,从这以后,不管温雾屿去哪儿,身边总会有扶曜在的。
扶曜和唐林深心照不宣地交换了彼此手里的资源,山野游医也好,正规专家也罢,都是有所求之人心里最后的寄托。
温雾屿和扶曜一前一后地送唐林深和路汀上船,又默契十足的谁也不动,直到客船起航,不久便消失在海平线上。
太阳升,雾散了。
扶曜转身,不小心碰到温雾屿的手指,他捏了捏,又放开,保持了一点距离,轻声说:“走吧,回家了。”
温雾屿对‘家’这个字迷惘了片刻,反应过来后,脑子里浮现的是水云湾二楼的那间屋子。
“嗯,”他点点头,“回家了。”
可回去路上,两人皆沉默不语,谁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开场白说话。
温雾屿坐在副驾驶,抬眼看后视镜,旺财舒舒服服地躺在后座上舔爪,他不可抑制地笑了一声。
“笑什么?”
扶曜也看后视镜,他们的视线在镜面中碰了一下。
温雾屿不躲不闪,叹了声气,“羡慕它日子过得舒坦啊。”
“你的日子不舒坦吗?”
“还好,”温雾屿松了松腿,笑着说:“也舒坦。”
扶曜收回目光,岿然不动地继续开车。桑塔纳行驶到颠簸路段,扶曜放慢了速度,余光观察温雾屿,终于在一个急转弯的山路把人晃烦了,听见身边人啧了一声。
扶曜这才不疾不徐地挑了个话题说:“唐医生说会给我们介绍眼科和神经外科的医生,到时候我们确定好出发的时间,提早跟他打个招呼,他去安排,应该能省下不少排队的功夫,你不用嫌麻烦。”
温雾屿不咸不淡地应了句,“嗯,行。”
扶曜又问:“那我们能确定好时间吗?”
“现在天气太热了,等入秋后再说吧。”
温雾屿拉着把手稳住自己的身体,他快被颠散架了,“你非得在这个时候聊这些吗——这破路什么时候修!”
“这两年政府预算不足,暂时修不了了。”
温雾屿吐出一口气,他问:“阿曜,隔壁就是大马路,你为什么偏偏往山路上开?”
扶曜淡然自若地说:“风景好。”
温雾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扶曜面不改色,“不知道就直接问,我能不告诉你吗?”
“好,”温雾屿气笑了,“那你说,你现在想干什么?”
扶曜猛地踩住刹车,山野间骤然回荡起有别于虫鸣鸟叫的异物摩擦声,温雾屿因为惯性猛地向前一冲。
“我操……”
扶曜偶尔觉得温雾屿说脏话的架势很迷人,“雾屿——”
车停了,温雾屿解开安全带,他不太想搭理扶曜,直接下车,被扶曜拽着手腕拉住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