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臻并不意外,他当初选择扶持新人而不是拉拢老臣,便是因为他们多半都与陶家有姻亲往来,这么多年你来我往早已纠缠在了一起,若想处理,便只能连根拔除。
那个根就是陶郁林。
如今那个根都被切断了,这些不入流的枝叶自然开始衰败枯萎。
燕臻心底冷笑,面上却做出一副担忧的样子,“看来是朝中确实该添点新人了,否则老人们一病,这朝堂不是都要空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里甚至带着笑,但是任谁都不敢忽视他眼底的锐利。
两虎相争,终有一伤。
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已经是太子占了上风。
原本燕臻还想着冗官难去,今日他们自己腾出位置,也算给他省心了。
朝会之后,燕臻召集吏部尚书到延英殿说话,而他培养多年的年轻臣子也终于在此时派上了用场。至于原本处于中心的陶党,却在不知不觉间被彻底踢出权力的漩涡。
待小朝会结束,燕臻没有在宫中停留,薛呈就候在广场的长阶下,见他出来连忙迎过去,低声禀报道:“随王爷今早来给您传信,说是陶郁林已经被押送回定国公府了。”
他的势力和羽翼都被斩断,往日辉煌的国公府也不过只剩一具华丽的空壳。
毕竟积势多年,越到关键时刻,越要缓缓图之。
燕臻想了想,说:“陶郁林毕竟算是外戚,又是多年老臣,为保稳妥,这件事就交给皇叔去办,他会答应的。”
“是。”走出两仪门,马车就停在不远处,薛呈上前替他撩开车帘,问道:“殿下,咱们还是回晴方园吗?”
燕臻闭目沉思了一会儿,道:“去定国公府。”
“是。”
陶氏在长安建府已有超过百年的光景,早在大雍建朝时,陶家便已经是朝廷柱石。
只怕这么多年,善兴坊都没有这么安静过。
昨天夜里,就在陶令仪游园的时候,燕臻便已经派了金吾卫将陶家上下七十一口全部软禁,只是还未对外宣扬罢了。
此时走进定国公府中,竟是比晴方园还要寂静几分,且这里的寂静中带着肃杀,地上隐约可见打斗挣扎过的痕迹。
见燕臻往地下看,薛呈立刻道:“果然不出殿下所料,陶郁林在府上养了私兵。”
燕臻并不意外,否则他也不会提前向陇右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