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这句话,他也不等陶令仪反应过来,便上前一步抵在床沿边,两手各扯住被子的一角,将陶令仪连人带被子整个兜过来,而后将碍手的被子扯下,单手将陶令仪的双手束到身后,紧紧地禁锢在腿前。
另一只手则伸手去端撂在桌上的药碗。
陶令仪见他如此动作,以为他要强灌,却不想他竟送到唇边自己先喝了一大口,然后掐住陶令仪的下巴,嘴对嘴地将药汁渡了过去。
陶令仪被苦得眉头轻蹙,被迫吞咽了一大口,燕臻等她咽干净才将上身退开些,但一双凌厉的凤目仍旧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这次可以自己喝了吗?”
陶令仪实在受不了这般,她红着眼睛点点头,燕臻才终于将她松开,“那喝吧。”
陶令仪无法,只得蹭过去端起那药碗,艰难地将剩下的喝光。
她喝药时,燕臻又唤人来摆膳布菜,然后亲自坐在桌前监督,“过来吃饭。”
想到他方才的招式,陶令仪实在不敢说自己吃不下,她下床走到桌前,坐到了离着燕臻最远的位置。
燕臻见她如此,微动了动眉,但没说什么,只是吩咐水绿给她盛一碗百合莲子粥,然后道:“把粥喝了。”
他的语气严厉而不容置疑,有那么一瞬间,陶令仪竟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太子,而是学堂里的夫子。
她一边恍惚着,一边端起了碗,竟就这么吃了小半碗。
直到最后实在吃不下了,她搁下碗筷,看向燕臻,“我吃好了。”
她以为燕臻会说什么,却不想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剩下的粥,然后问她:“不吃了?”
陶令仪觉得这样日常的对话发生在她们两人之前异常的诡异,迟疑着点了点头。
却不想燕臻对水绿说:“去数一数还剩多少粒米。”
陶令仪一怔,见水绿竟然真的端起来数起来,她愣愣地问:“你想干什么?”
燕臻淡淡地勾了勾唇,说:“你敢如此,不就是拿准主意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吗?”
“我的确不会动你。”他指了指水绿手里的碗,“一会儿数出来有多少粒米,我就让人在陶郁林的身上划上多少刀,你说,好不好?”
说出这般残忍的话,他竟然还能温柔地朝她笑笑。
陶令仪愕然一瞬,便听水绿回禀道:“回殿下,一千三百九十五。”
燕臻挑了挑眉,“连晖。”
连晖就在外面,隔着半敞的房门应了一声,“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