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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来。”娘子应下,又道,“郎君稍等。”
说着,嘱咐立在一旁帮忙的女儿打包一份栗子饼。
燕臻付了钱,便主动让到一旁,看似是在等着那栗饼,思绪早已飘远。
“这是栗饼,上次表哥来吃了两块,这次我又做了些。”
“这是我为表哥亲手做的,比另一碟少加了许多糖,表哥尝尝?”
……
他其实并不多爱吃栗子,只是觉得栗饼的口味尚可,后来被陶令仪察觉,她亲自下厨为他做过几次。
但实际上,他那时不是送给了燕长风,就是赏给了连晖等人吃。
而如今他想吃,却也吃不到了。
他自嘲地冷笑一声,接过那一包沉甸甸的栗饼,隔着油纸还能感受到新出炉的温热,一旁的连晖伸手想接,他却没有理会,就这么自己拿着上了马车。
车帘落下,将燕臻隔绝在车舆之中,他剥开油纸,伸手捏了一块放入口中。
口感绵软,栗香满盈。
却不是燕臻想象的味道。
他忍不住平坦一声,将剩下的半块搁了回去,合上油纸包一并扔到了一旁的矮桌上。
“走吧。”他淡淡地吩咐。
连晖应一声,驾车穿过闹市,往含元宫的方向走。
燕臻仰面靠着软枕,闭眼假寐,脑海中莫名其妙地出现了方才那个打包栗饼的小姑娘。
细瘦的身量,身上穿着一件不起眼的麻布裙。
其实燕臻完全没有看到她的模样,却忍不住因她而联想到了陶令仪。
那日在旬阳县时,他在宋家小院看到陶令仪的时候,她也是穿着那样的一件粗布衣裳,裙子素净的连花纹都寻不着。
一头乌发用最朴素的乌木筷子簪住,面上不施粉黛却铅华未减。
当时的他满腔怒意甚至压过了对她的思念,现在想来,她当时手上的那道口子,好像就是在厨房下厨时不小心碰伤的。
下厨。
那院子只住着宋家两个兄妹,所以,她离开长安的那段日子,会为宋家兄妹下厨做饭。
或许不止是下厨,他们朝夕相处那么久,他的簌簌或许为旁的男人做了更多的事。
在他看不见的时候。
那么现在呢,她也不在京城,不在他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