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远处的男人已经走了过来,关切的话还未说出口,先看到了一旁站着的阿英。
“你……”
听到他略显迟疑的声音,陶令仪便知他是认出来了,当下也不再遮掩,松开了芸娘的手指,站起身,看向那男人。
“是你?”梁仲贺听到动静转身,看见陶令仪的那一刻,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惊讶。
陶令仪疏离地点点头,没说话。
反倒是芸娘愣怔着问:“你们见过?”
这实在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当着男人的面总不好直说,可不解释又怕芸娘会误会。
陶令仪不觉有些犹豫,就见那男人拧了拧眉,而后道:“珍绒,珍玉,还不扶你们娘子先回屋歇息?”
陶令仪见此,也道:“郎君家事,我先告退了。”
说着,她转身就要离开。
梁仲贺连忙上前两步将她拦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疏离的态度,“这位小娘子,你是不是对在下有什么误会?”
都不必陶令仪开口,阿英便已经上前拦在了她的跟前,肃着一张脸,神情甚是警惕。
梁仲贺皱了皱眉,退后半步,而后半是试探半是好奇地问:“小娘子出门还带着护卫,不知是谁家的千金?”
陶令仪在外一直都是梳着少女发髻,再加上衣着矜贵,他有这个误解并不奇怪。
相比于从前在旬阳县的时候,陶令仪这次一直没有在衣着饰物上委屈自己。
她知道,自己一个独身在外的年轻小娘子,背后没有倚仗很容易被人欺负,所以才故意引导自己的身份。
但她毕竟是芸娘的租户,她宅中的婢女都认得她,稍一打听就知道她只是独身居住了。
藏在袖中的手指使劲攥了一下,总归珍绒她们并不在,她不能当场露怯,否则怕是连这个门都出不去了。
默了默,陶令仪冷淡地开口,反问:“与你何干?”
在这一瞬间,她仿佛又变成了高高在上的贤妃,连强势狠辣的燕臻都敢使唤呛声的陶令仪。
她虽身形单薄,可是身上那股子天生的矜贵是怎么都抹不去的。
梁仲贺不是没见过闺中的娇娇小姐,便是他那表妹,也算得上是饶州城的霸王,但平日看上去也不过色厉内荏,仗着背后的家室逞凶罢了。
眼前这个,仿佛是骨子里生出的贵气。
他虽纨绔恶劣,却也不是谁都招惹的,沉吟片刻,他笑了笑,让开了些,“小娘子何必生气,在下只是觉得我们有缘罢了。”
陶令仪见他如此,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而后与阿英递了个眼神,阿英立时会意,护着她离开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