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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天渐渐黑了下来,气温也越来越低,走到礼拜堂来的一路上,沈璁脚步越来越缓慢,额头也一层一层地渗出豆大的汗珠,看样子状态越来越糟,已经远远不如下午刚从小店离开的时候了。
裴筱心急如焚,但也无可奈何,马上就要宵禁了,他们不能停下。
在教堂后院的小木门前,他焦急地按响了电铃。
院内半晌没有回应,他急得一直揉搓着自己的手心。
就在他等不及准备第二次按下电铃时,里面终于传来了一个老者的声音——
“Whoisthat?”
裴筱听不懂外语,闻声下意识地回头要找沈璁。
但因为Maxime神父在教堂里收容了许多战乱中流离失所的孤儿,沈璁担心自己的病可能会传染,便没有跟过来,只是躲在街对面花坛的一棵树后等着,并不在裴筱身边。
焦急之下,裴筱手足无措地拽了把木门的门鼻——
门居然开了。
大门里侧,站着一位金发碧眼的洋人老头,手还搭在门锁边,看样子比沈克山年轻不了太多,但跟沈克山不同,就算单看面相,对方也要和蔼许多。
“马、马、马克……”
Maxime神父的名字太长,但裴筱本身并不会说英文,明明一路上他都在心里默念着对方的名字,但偏偏越是心急,就越是念不清楚。
“你好。”
好在虽然蹩脚,但Maxime神父在国内传教多年,还是会说中文的。
他客气地跟裴筱打过招呼,看着对方急得手足无措的样子,慈祥地笑笑,耐心地安慰道:“不用紧张。”
“神父!”
裴筱感觉自己都快要上不来气了,情急之下,一把扯掉了蒙住口鼻的面纱。
Maxime神父见状,先是一愣,但很快恢复了之前和善的表情。
“我,认得——”他用蹩脚的中文磕磕巴巴道:“你就是,沈璁的——”
“爱人。”
其实他并没有见过裴筱,哪怕是一张照片,沈璁也来不及准备;但他记得很清楚,在沈璁将人托付给自己时,曾经一脸幸福地说过,自己的爱人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男人,会发光,很好认。
果然,他一眼就认出了裴筱。
他必须承认,即使满世界传教了几十年,自己也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男人可以长得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