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
一夜不得安眠,终于等来了降位的旨意。
年世兰跪在地上,仿佛石头落地,心中奇迹般的安稳下来。
苏培盛念完口谕,恭敬地上前扶起年世兰,“年妃娘娘快起来吧。皇上心里是有您的,等皇上气消了,您再哄一哄,这复位的事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嘛。”
他这两日算是看明白了。
眼前这位是皇上的心尖尖,谁都欺负不得。
所有人都说皇上最喜欢莞嫔,以前他也这么认为。
可如今看,却未必。
放眼整个后宫,有谁能在犯了那么多条死罪后,不仅没有半点惩罚,反而好生生的在妃位待着?
虽说没有确凿的证据,可宫中哪个不是人精?曹贵人敢站出来指认,十有八九全是真的。
华妃,不,现在应该说年妃。她给颂芝一个眼神,颂芝当即笑着上前,把荷包递给苏培盛。
荷包轻飘飘的,这个份量一掂就知道是银票,里面的银两必定少不了。
苏培盛笑的腼腆,“多谢娘娘。”
这两日后宫因为年妃一事闹得人心惶惶,直到午时,消息灵通的后妃才得到顾北在前朝颁布的政令。
翊坤宫。
送走苏培盛后,年世兰坐在屋内,愣愣的呆。
“娘娘,娘娘。”
翊坤宫领太监周宁海,一瘸一拐从外面走进屋。
听到声响,年妃站起身,急切的问:“如何?今日早朝可有处置哥哥的消息?”
她心里七上八下,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前几日的早朝对她来说可谓是梦魇,每天都传来哥哥被罚被贬的旨意。
周宁海笑着摇头,“听说今日早朝皇上了好大的火。”
“什么?”
年妃一张脸煞白,险些站立不住,还是颂芝眼疾手快扶着她,转头呵斥周宁海,“你不是摇头吗?难不成今日皇上又作大将军了不成?”
“没有,没有!”
周宁海拍了自己嘴巴一下,深喘口气,快道,“皇上是嫌其他朝臣的奏折过于啰嗦,说他们为人父母官,当以挂念百姓为主,可他们却动不动写上百字的请安奏折,只会溜须拍马,半点不提及百姓。皇上是生其他人的气,和咱们大将军没有关系。”
年妃这才松了口气,坐在榻上,瞪他,“以后再敢这样不说清楚就禀报,看本宫不扒了你的皮。”
颂芝也笑吟吟的拍了拍胸脯,“可不是嘛。你明知娘娘急着,还上来就说皇上了好大的火,害的我们提心吊胆的,当真该打。”
“皇上火,气的严重吗?”
得知自家兄长今日没事,年妃又挂念起了顾北。
她眉头蹙起,气道,“这些文臣真是不中用,天天就知道惹皇上生气。颂芝,快让小厨房熬莲子百合汤,等会儿本宫给皇上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