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岛敦本就放大的金瞳几乎要束成一条线,他浓重的喘息不断加,剧烈地给人一种其人已经喘不过气来的错觉。
“您、您在说什么啊,”中岛敦听见自己的声音,“白虎什么的……”
“敦君所在的孤儿院总会受到白虎的攻击吧?”
“是、是这样没错。”
“那么就没错哦,”太宰治将脑袋放在交叉放在自己身前的手上,歪了歪头,“还是说,敦君要拒绝我吗?”
中岛敦下意思瑟缩了一下,“不是这个意思!”
他急切地反驳,连那丝胆怯都被抛之脑后。
太宰勾起一抹轻笑。
“说起来早上我让广津先生带给你的东西呢?”
中岛敦不自在地顿了顿,扯开自己的衬衫上端。
红色的项圈在白色的衬衫下隐隐若现,中岛敦的皮肤是那种因为缺少阳光而造成的惨白肤色,配着那头稍事打理后的白整个人像是某种白化病患者一般。
虽然出身于孤儿院也做过许多家务,但不知是体质还是什么原因,少年的手修长而骨节分明,全然看不出是孤儿院孩子的情形。
年岁不大的少年此时穿的还是昨日广津准备的白色衬衫与黑色长裤,白上压了一顶软帽,站在那里的时候身姿挺拔而俊秀,除去身形实在是瘦弱外毫无缺陷。他站立在光暗交接之处,微微别着头,金色的眼瞳在日光下闪烁着光芒,骨节分明的手扯开白色衬衫,隐约透露出内里红色的项圈。
“我已经给你带上了项圈,”太宰治若有所指,“所以不论如何,都要忍耐住化身为野兽的啊。”
“敦君。”
“诶诶还残存着野性吗?纲君没事吧?”
“没关系的哦,我和同学们一起努力驯服了他。”
沢田家今日终于又是欢声笑语。
沢田家的儿子在国外留学了三年今日终于回到家中,此时正坐在沙上与母亲共叙在意大利“留学”时生的趣事。
这里说到某次他与同伴们去马场骑马,新来的小马驹野性未消,被他与同伴们联手驯服的故事。
马是真的马,意大利是真的意大利,同伴也是真的同伴。
只不过是生在最近的时候罢了。
但沢田奈奈可不在意这些,满心满眼都是自家儿子的女性捂着嘴双眼弯成弦月,连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这大概就是沢田家近日来最快活的时候了。
听着门外传来的妻子与儿子的笑声,匆匆做完任务得知儿子已经离开意大利回到日本直接从任务地回到家中的沢田家光个也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然后他身前的锅就呼噜呼噜地响了起来。
鲜少碰这些东西的男人感觉手忙脚乱地平息一顿锅碗瓢盆的风波,其间还扭了一个头回答妻子怎么了吗担心的询问,在安抚了担心的奈奈之后才靠在厨房的墙上呼了口气。
但自始至终,彭格列的门外顾问大人脸上的笑都没有消下来过。
晚餐是沢田家光做的。男人做的是传统的日式食物,要说肯定比不上奈奈的手艺,但勉勉强强也是能入口的。
纲吉端着他从五岁用到现在的小碗小口小口地咬着奈奈给他挑到碗里的鱼,在沢田家光殷切的眼神下点了点头。
“真是太好了呢,”沢田奈奈捧着脸感叹道,一面也给沢田家光夹了些菜,“纲君的意思是很好吃哦。”
才不是呢。
心里的纲吉君吐了吐舌头,但既然奈奈妈妈是这样认为的他也无意去打搅母亲的好心情。
——只不过沢田家光的笑脸有些碍眼罢了。
这样想着的男孩子头埋得更低,乍一看像是什么毛绒绒的动物在低头进食一样。
“说起来,”看着纲吉小动物进食一样吃着晚餐的奈奈突然说道,“总觉得纲君没怎么变呢,”
她伸出手在自己身前比划了下,“总觉得纲君还和以前一样高……是妈妈的错觉吗?”
沢田·确实跟以前一样高·纲吉心虚地缩了缩头。
倒是沢田家光咳了两声。